多大的怨氣撒在天家身上,翅膀硬了嗎?
容度嗤之以鼻:“項家這邊就沒有任何問題?是我容家不值得他們看一眼?”
容占奎覺得容度帶著情緒看這件事了,問什么一定是項家,雖然一開始他也懷疑他們。
但如果不是兒女婚事,又不是結仇,不該是他們:“我們的人跟了他們三天,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項家三房雖然在外任總督,可他掌管一方財政,與我們沒有任何沖突,沒倒料他用本家前置我們,你覺得……會不會莫家?”
容度看叔父一眼:“不會。”
容占奎不那么想,這些年因為與莫家有生意來往,他們有一部分航線圖在莫家手里,如果有誰能闖入容家如入無人之地,莫家的嫌疑很大:“少主再想想?”
“什么意思!”容度驟然看向他。
容占奎見狀,靜靜地垂下頭。
容度語氣才放緩了些:“與其懷疑墨家,不如查一查有意水軍的那些人。”
“是。”
容度說完,看著桌子上掛滿耳飾的首飾樹,它能從中間打開,也能向上延伸,最多可以掛九百多副耳飾。
容占奎走到門口,回頭看盯著那棵樹已經一個多時辰的容度一眼,嘆口氣,轉身去忙。
更聲遠遠傳來,街道上人煙稀少,碰石巷傳出幾聲打女人生的聲音,不知誰家敏銳的狗吠了兩聲,又悄然靜下去。
明西洛步履如常,推開最里面一戶門。
立即有風韻猶存的婆子諂媚的迎上來:“官家回來了,老夫人已經睡了。”說著跟在后面,就要跟著明西洛進房。
明西洛站在廂房門口看著她。
婆子立即退了出來:“你看我,又沒注意,你有事喊我呀——”
明西洛關上了自己的房門,煩不勝煩,進腳就到床的家里,兄妹都已經長大,需要什么奴仆。
但自從他入仕后,母親請了一個婆子,結果沒幾天跟父親發生了收尾,他建議將她扔出去,結果母親偏是決定不給銀子,一直這么使喚著,弄的家里烏煙瘴氣。
明西洛將衣服脫下,倒抽一口冷氣,肩部纏著厚實的紗布,本來已經快長好的傷口,昨天不得不跟人動手時又崩開,血滲了出來。
他一個人慢慢將紗布解開,靠近傷口時,刺骨的疼傳來,他停下吸了一口冷氣,又開始拆紗布。
駑箭直接穿透他的肩膀,如今又再次撕裂,恐怕短期內不會好那么快。
明西洛拿起藥粉,一點點涂上,這件事,他沒有跟任何提及,為免節外生枝,世子也沒有,只有世子都不知道,他才沒有真正去過東南。
上完藥,他又用紗布將傷口一點點包上,重新穿好衣服,手臂恢復一些知覺后,才拿起一本書,神色與往日沒有任何區別。
令國公府依皇城第一街而建,南北軸對稱而成,原來是前朝王府,層層繞繞只比九進少一進,是京中除皇家園林外數一數二的宅子,垂花暗柳,假山流水,梁脊飛延,美不勝收。
項侯夫人的院子位列中軸線上,四季如春,每走一步,都是一處吟詩作對的好出去。
項家大姑奶奶還沒有出嫁的時候,就經常在這里呼朋引伴,吟詩作賦,寫出無數傳頌在外的錦繡文章。
如今大姑奶奶嫁了,二小姐又是一個沉悶的性子,才少了些熱鬧,但令國公府的‘眾香園’依舊美名在外。
項侯夫人今年三十有七,長相大氣,眉目疏闊,如今又懷著孩子,珠圓玉潤,看著便是有福氣的人。
項大夫人扶著已經快六個月的肚子,將準備好的禮單拿出來,每一樣都是她精心挑選過的,面對長子,聲音更是和善:“馬上就要立秋了,府上備了些薄利,你抽個時間回頭給柳家送過去。”
娥娘聞言恭敬的將禮單拿下去。
項逐元隨手接過來,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客氣有禮:“讓母親操心了。”
“說的什么話,我這不是沒事做,也就能替你打理些小事,再說,也就再操這一年的心,回頭,就是她給我準備節禮了,我可還等著享她的福呢。”
項逐元沒有應聲。
侯夫人知道兒子的性格,不以為意,想起件事來:“我前幾日去你庫房里取那兩斛東珠怎么沒有了?本想給雪飛做一套頭面的。”
項逐元應對自如:“前些日子賞給了下面的人。”
項大夫人點點頭:“我說呢,不過這些女子用的東西,你多留著些,雪飛馬上就要進門了,以后她做個什么東西都用的上,你別那這些不上心,堆著那么多筆墨紙硯不去賞,偏偏賞東珠,回頭有你娘子跟你鬧的時候。”
“知道了。”
項大夫人笑笑:“我呀,現在就盼著你把雪飛娶回來幫我分擔些家事。”
項逐元將禮單放到一邊,神色依舊。
項大夫人看著他提起未婚妻還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就皺眉:“你也別整天操勞國事,多帶雪飛出去走走,馬上入秋了,周圍的香山大川哪里不好。”
項逐元點頭。
項大夫人頓覺無力,說什么都依著,可一年到頭,兩人才見幾次:“對了,那兩個侍女放在你那兒也有一段時間了?怎么還沒有收房?”
項逐元立即皺眉:“娘——”
項大夫人趕緊避開這個話題:“好,好,我不管。”孩子立院了就不讓管了,但還忍不住叨叨:“總之你上點心。”
“嗯。”敷衍應付。
項大夫人嘆口氣,既怕兒子不愛重雪飛,又怕他被雪飛拿捏的死死的,好在雪飛孩子她信得過,是個明理的:“我看雪飛有些風寒,你在禮單里再加幾味藥材進去。”
“知道了。”
哎,說什么都是知道了,明白了,看他成婚后還能不能這么定的住:“知道你不愿意聽我說這些,多放點心思在她身上,不虧的。。”
“孩兒明白。”
項大夫一陣無力,但她現在懷著身孕也是管不了他了,她本來想拿出一雙玉鐲子,是他成婚時老夫人給的。但看兒子興致不高的樣子,還是成婚后再說吧:“你呀,就仗著到手的媳婦兒飛不了。”京中多少人想求娶都晚了一步,還不知道珍惜。
項逐元起身:“母親若沒事,孩兒……”
項大夫人立即點頭,可神色卻有些憔悴:“本打算留你用晚飯的,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
項逐元想了想,又坐下來,他有段時間沒陪母親用晚飯了。
項大夫人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快去廚房多備些世子愛吃的。”
日益院內燈火通明。
冬兒、夏兒知道世子從夫人哪里回來,都使出了渾身解數往跟前湊。
項逐元揮揮發走所有人,一個人坐在大廳里頓覺疲憊不已。
鄭管家輕手輕腳的倒上一杯茶。
項逐元突然開口:“什么時辰了?”
鄭管家急忙開口:“回世子,亥時了。”
項逐元揉揉眉心,飯吃到一半父親去了,飲了一些酒,有些不適,這個時間,想來她已經睡了。
鄭管家等了片刻,剛打算退下。
項逐元將袖籠里的禮單拿出來:“拿去再填幾味清熱解毒的藥材。”
鄭管家接過來,一看,印有項家公章,便知道是給誰的了,立即更恭敬了幾分:“是。”
項逐元胃越來越不舒服,她倒是越來越有有耐性,還是覺得有了更好的,他是個大哥哥,就不必再看了。
鄭管家瞥見一絲世子陰沉的臉色,急忙退了下去。
京中戶部判部司內。
宋宣心有余悸的從正堂出來,鉆入明西洛的辦公地,拍拍胸口:“嚇死我了?”
明西洛將所有省部宗法歸類,沒有看他。
宋宣自己倒:“你猜我在正堂看到誰了?世子!”宋宣喝口水:“總覺的世子陰沉沉的,不知道誰得罪了他。”
讀未修改內容請到:醋/溜/兒/文/學
最新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