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娘情感更加充沛:“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是你非要回來,怪不得別人。
小女孩的聲音怯怯的響起:“姨娘……”
花姨娘還沒有展開的惡毒聯想,生生被熟悉的聲音打斷,頓時咬牙切齒,她為什么沒有死,她不死,那個女人怎么會將手里的東西全數交給她兒子!
花姨娘仿佛才看到她,立即襲擊而且:“淑兒,可憐的淑兒,你可回來了,你娘都要因為你挺不過去了,幸好……老天有眼,你回來了……”心里卻忍不住想,她還記得多少,自家有沒有哪里露出破綻。
花姨娘快速想著自己對景玉淑說過的所有話,當時為了避免事情失敗,她是逗著她說的,而且每一句都仔細斟酌過,應該沒有任何問題才對。
只是,花姨娘有些茫然:“你們兩個人怎么會在一起……”有這么巧的事?可祥生的事更沒有破綻,而且二十年前的事誰會知道。
狄路依舊看著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說的似乎無心,卻早已經過深思熟慮:“半路遇到的,她跟著一對老夫婦,老夫妻對她非打即罵,還虐待她,她跑了出來,湊巧我帶著商隊在旁邊,正好遇上,就救了她,他說自己是景侯府的小姐,我也
不知道是真是假,正好將她帶回來。”
狄路仿佛才想起背上有個人,就要將她往下隨便‘放’。
花姨娘見狀,微微放心,是自己想多了,這件事除了她和侯爺知道,知情的人都死了,連自家大哥都不知道那么多,他又怎么會知道。
心里還是忍不住暗罵,回來就回來了,帶這么一個拖油瓶回來,面上卻絲毫不顯:“輕點,輕點,她就是你五妹妹,別傷到了她。”
景夫人已經在嬤嬤的攙扶下沖了出來,眼睛瞬間訂在女兒身上,不顧身體虛弱向女兒跑去:“玉淑,玉淑……”真的是玉淑,她的淑兒。
景玉淑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真心實意有感而發,撲入娘懷里,恨不得哭出所有的委屈和黑怕。
景夫人瞬間淚目,抱著女兒,護在心上。
跟著景夫人過來的人也跟著掉淚、慶幸,幸好,天佑小姐,終于是回來了。
“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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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路、項心慈趁人不注意已經將這位雖染了病容,卻扔讓覺得眉宇爽朗的婦人打量了一遍。
“娘在,娘在呢,你受苦了……”景夫人看著短短三天,卻神色蒼白的女兒,心疼的恨不得舍了自己替了女兒去,她還那么小,那些人怎么忍心……
景玉淑搖搖頭,不苦,與母親比,她這點苦算什么,能回來,能遇到哥哥,能看清一些真相,比什么她覺得都值得。
想到如果自己死了,想到母親被無緣無故的被換了的孩子,甚至屢次沒有保住的孩子,對花姨娘的稱贊,如果最后才知道真相,她娘會多痛苦。
景玉淑想到那樣的情形,心便一陣抽痛。自己的母親何嘗不可憐,被這么一個蛇蝎心腸的人算計著,她又有什么錯,幸好:“娘,我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你不用哭了。
景夫人握到她肩上的血,眼睛頓時又紅了起來:“你……”
景玉淑搖搖頭:“已經沒事了,傷已經好了,我還遇到了哥……”察覺到不對,立即改口:“我二哥。”急忙道:“娘,是二哥救了我,他可厲害了,替女兒趕走了那些壞人,還救下了女兒。”她催促的娘看過去。
景夫人一心看著失而復得的女兒,此刻沒有什么比女兒更重要。
“娘,二哥,二哥救了我。”
景夫人被愛女催促的哭笑不得,才勉強看過去,頓時怔了一下,侯爺?又立即察覺不是,想起女兒說的二哥,更加詫異的看過去,花姨娘死在外面的那個孩子?
花姨娘立即拉住狄路的手,眼睛通紅:“姐姐……”
景玉淑看著狄哥哥和娘,又期待的看著娘,娘認出來了嗎?
景夫人詫異,那孩子不是不在了,怎么如今……想多問兩句,可思緒又立即被女兒填滿,急忙讓人去請大夫。
景玉淑見狀,心里著急的跺腳,娘多看看,再多看看,不覺得哪里有問題嗎!
景夫人一心惦記著她,對家里會不會進一個陌生人,都沒有管的心情。
景玉淑見母親只拉著自己,心里頓時有些尷尬,心急的想讓母親去看二哥,又怕眾人看出什么。
景夫人只想看著自己的女兒,不錯眼的看著她,再不讓她收到一點傷害,別人失而復得的兒子再好,也不如她的女兒好。
景玉淑見二哥看過來,忍不住壓低聲音小聲道:“您還沒說呢,二哥救了我……”
景夫人才恍然大悟:“救了你?”她糊涂了,剛才只顧著高興,景夫人又看過去,這次看仔細了些,男子身形高大,乍看之下,與夫君有七分相像,那雙眼睛非常特別,莫名給人一種……
景夫人一怔,她剛剛有一種被人盯上的錯覺,沉靜、危險,又平靜無波,只是再看又什么都沒有了,她想再去確定……
花姨娘下意識將人護在身后,開口:“姐姐,我也看不準,但我想著他有官碟,路引也對得上,還有這與侯爺相似的臉,應該沒有說謊才是……”
景夫人也有些詫異,如果人還活著,這么多年在哪里,為什么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外面世道那么亂,身為景侯府的二少爺怎么也是一份保證,怎么會有人輕易放棄這么多年,在長大成人后又回來?
狄路看七小姐一眼。
項心慈頷首:很驚覺,如果不是玉淑亂了她心神,你就得睡柴房。
狄路覺得沒有那么夸張。
“娘,娘,是二哥救了,他特別辛苦才便把我救了回來的……”景玉淑想到其中的艱辛,忍不住哭了起來。
景夫人安慰完女兒,再次看向‘二少爺’的目光柔和下來,不管對方是不是、也不管對方抱有什么目的,至少他救了玉淑,只要要的不過分,都可以:“好孩子,一路行來辛苦,先下去安置,需要什么直接通知管家去庫房取,這是自己家,不用客氣。”這是暫且認下。
景夫人不禁溫柔的看向女兒:可還滿意,不會虧待你的救命恩人。
花姨娘有些急,她怎么就忍下來,這樣大的事情,不該——
景夫人看著女兒身上滲出來的血跡,目光沉了一瞬,沒管任何人心里的算盤,迫不及待的拉著淑兒往回走,她想知道發生了什么,她什么怎么被人擄走,有沒有收到其他傷害。
景玉淑著急的看哥哥一眼,被拉著往回走,又忍不住轉頭看哥哥,著急的示意他趕緊跟上啊。
狄路沒動,他現在是花姨娘的兒子,景夫人看不見他很正常,亦沒有被怠慢的情緒,他又不是心思脆弱的為這點兒事斤斤計較的人。
這些所謂的親情,他在狄叔身上體會過,加上這么多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涯,讓他不至于為這點事,看不清自己的斤兩,景夫人在他眼里是陌生人,他在景夫人眼里也是陌生人。
甚至如果不是某些人不知足,他根本不會出現。
景玉淑將‘二’哥沒跟上,心疼的不時往后看,娘一點都沒有多看他,娘怎么不可以不看他,他傷心了嗎?
他才是這個家里的嫡子,他是母親的親生兒子,卻被鳩占鵲巢,他怨恨自己嗎?怨恨母親嗎?母親這么多年渾然不知的把愛給了另一個人,如今好不容易遇見了,卻對他像陌生人一樣。
他心里怎么想,他是不是非常怨恨她們。
花姨娘著急的看著她們離開的身影,玉淑會不會亂說話,剛想跟上,被狄路拉住了。
景玉淑走出很遠還在向后看。
景夫人心疼的讓她別看了:“沒事的,等你傷好些了,就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