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狄路哥……”多可憐……
景夫人沒說話,因為恨的太重,甚至需要女兒的面容才能撐起坐著的身體。她項的更多,這段時間,祁生在謀禮部的位置,但因為朝中變革,祁生個人能力又不算突出,賴家不愿意使力。
但如果玉淑失蹤了呢,她失去了女兒,祁生就是她唯一的獨自,娘家不該看在她傷心欲絕的面上,給祁生安排好后路,因為,昨天大嫂來看她的時候,已經透露了這個意思,讓她不要傷心,想想祁生的前程想想沒出生的孫子、孫女。
是自己糊涂,竟從未往這方面想過,甚至一直覺得,這些年她陸陸續續掉了的幾個孩子,是因為她生長子時傷了身體,一直沒有養好,現在想想,如果是人為呢?
景夫人還沒有查,已經渾身冒汗,手掌緊緊的握在一起,甚至不敢聽女兒說一句那個回來的孩子,她不配聽。
可又忍不住想聽一聽,景夫人聲音溫柔:“你狄哥,有沒有說過什么?”只要她能彌補的……
景玉淑搖頭:“沒有,他很少說話,對著女兒更不說話,除了對他身邊那個姑娘開口,他對任何人都不說話。”
景夫人詫異,想到了那個像小乞丐一樣渾身亂糟糟的女孩,她竟然沒有任何印象:“你說他對你很好……”是不是說明。
景玉淑想想:“比對其他人要好,他還帶我去醫館,我回來的馬車上哥也替我鋪了厚厚的毯子,非常暖和,傷口也不會疼……”
景夫人有些想哭,那個孩子……心里還是記掛著她們的嗎,會救玉淑,也愿意照顧她,多少的孩子,可女兒一再提醒,她卻沒有看他:“不讓你說為什么要說……”
“哥太太可憐了……”
是啊,太可憐了,景夫人連想都不敢想。
景玉淑枕在母親腿上,覺得:“娘,他不想回來認咱們,如果不是碰到我,他肯定不會回來……”
景夫人扶她頭發的手頓了一下:“你們在哪兒碰到的。”
景玉淑又有些心虛,可對著娘她不用瞞著:“天衢苑。”
天衢苑,也就是說他一直在梁都,卻沒有想過回來看一眼,是不信任他們嗎。
“娘,既然他才是大哥,你怎么不去見他?”
景夫人神情苦澀,她憑什么:“我現在的情緒不適合見他。”花姨娘心里既然有鬼,就會派人盯著他:“玉淑,今天說的話,不要再說任何一次。”
“爹也不能說嗎?”
景夫人想起景志臣剛剛慌忙而去的樣子,當時覺得他是在乎那個女兒生的兒子,可他兒子這么多,那個女人又不是只生了一個兒子,所以,如果是他迫不及待的想確定什么呢:“不說。”
“你等一會就說想見你二哥哥,沒有你二哥哥你睡不著,把你二哥哥叫來。”
“剛才不是還說不想見。”
景夫人推了她一下,她是沒臉見,但奢侈的想看多看一眼。
“疼。”
景夫人心一緊:“娘給你揉揉。”
樹葉嘩嘩作響,廊下的燭燈如一盞盞星光點亮整個令國公府的夜。
凝六堂內,項老夫人有些心虛,能怪她嗎,耶魯老狐貍催的緊,說的她好像不應就錯失了什么似,她嘴一瓢就:“我應了兩個人就能成嗎!”
“那娘為什么要應。”項承覺得頭疼,從未覺得她娘這樣任性妄為過,這種事也能不小心應了。
項老夫人不愿意認,她一把年紀了,都是為誰好,還不是為了項七嫁的體面:“你那么著急做什么,又不是下定,只是相看一下,萬一看不上心慈那不著調的樣子,還不用你糾結,只用你哭。”
項承疲憊的不想說話,那你何必讓人哭:“……”
項老夫人更心虛,知道這孩子辛苦,這些年做的多,拿的少,名聲都要老二老三得去了,卻不知道操勞半生為了誰:“你別想了,是我貪慕虛榮。”
“娘,你別這么說。”他娘是誰,什么虛榮用她貪,不過是為了項七,可他又沒臉說項七的事。
“你不就是怕安北王不應讓項七心里受了打擊,安北王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你放寬心,萬一就成了呢。”
成了也不能成婚!安天北殺惡人不眨眼,六親不認,剛正不阿!親妻舅當時所辦就辦了。
項老夫人看著兒子突然凌厲的目光,再不敢多說:“我知道,是娘不好,娘不懂事。”心里卻不以為然,都像他一樣瞻前顧后、怕東怕西什么事兒能成!何況見一面而已,萬一兩個孩子相互喜歡呢,誰攔得住。
“娘我不是那個意思。”項城臉色難看。
“娘知道你孝順,你也是為他好。”項老夫人自知理虧好言安慰著:“若是不成,以后項七的事我不管,嫁妝我再添一成。”
“不是銀子的事。”
“是我的事,銀子當我給孩子壓驚。”
“娘別說這個,讓幾位兄嫂知道,您的貼己自己用,她有銀子。”
項老夫人陪著笑:“行,可你看我都應了,萬一不去,讓人知道了……要不,你就讓小七委屈一下……”
“不委屈也行,我去跟耶律老夫人,舍了我這一……”
項承皺眉:“只此一次,下不為例,還有——她回來說不同意就不同意。”
傻!你家孩子是香餑餑金疙瘩,拒了這個拒那個,別人都上趕著巴結項七,你想多了,別是安天北拒絕了,項七回來哭就行。也不知道想找個怎樣的,她倒要看看。這個再不行啦,是不是要找皇親國戚!“行,她同意了看你說什么。”
項承臉色一白,萬一女兒愿意……
項老夫人見狀,驚的再不敢多說。
“不去,沒時間。”她有事玩。
項承拿出一千兩銀子,放在桌子上:“你這些天總是出去,有沒有交朋友啊,也給朋友們沒點東西……”
不要提朋友,不來往了,但拿出去的多,提點自己:“老……我祖母?”
“她只是擔心你,而且只此一次,就要春滿了,外面景色正好,你就當出去走走,讓你大姐帶上你,邀請三五個朋友也行,春滿的花市,你本身也要去,順路而已。”
項心慈將一千兩收起來:“再說吧。”
項承慈愛的看著她,刀子嘴豆腐心。
“賴家在打探二十年前那些人的去向,景玉淑說了。”
說了就說了。狄路看她的妝容一眼,非要化成這樣。
“你娘不信任你,還讓人查你。”
“能不挑撥嗎。”他感覺的出來景夫人看他的眼神不對。
“反正你又不會信,二少爺,你看前面有兩個賣曲要換銀子的,咱們去看看吧。”
“娘,我舅舅那邊怎么還沒有給消息。”春闈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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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夫人神思不屬,當年那些人都在梁都,身份很好確定,但都死了,哪有這么巧的事,除了一直在身邊的賴嬤嬤,其她人死了,誰能相信里面沒有問題。
祥生……她的兒子……那孩子一大早便出去了,昨晚也沒有多看過她一眼,她兒子長的真好。
“娘,娘,我舅舅那邊……”
景夫人才回神看向他,發覺情緒已經變了,按說她從小養在身邊的孩子,沒有親情也有感情,可想到他母親,想到自己被扔在外的兒子——
花姨娘好惡毒的心,為他自己的親兒子換了錦繡前程竟然還要致她兒子與死地,那別人的兒子有怎么有資格靠賴家飛黃騰達。
“娘,我舅舅那邊有消息了嗎?”
景夫人突然那笑了,他是自己兒子時當然千般好萬般好,縱然有些小瑕疵,學術上也不精進,又有什么關系,有賴家撐腰,又有累世勛貴的侯府,也一樣仕途順遂。
可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兒子呢?一個庶出占據這個位置,還想靠她娘家平步青云,好算計:“你舅舅已經在幫你問了,現在又不是以前,太子當政,春闈大選后即將放榜,事情不那么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