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兒垂下頭,再看手里的風箏,也沒剛才看著那么喜歡了。
邱家慧莫莫的等待著,潛移默化的讓她看了那么多繼室刻待元配孩子的書,又讓下人無意識的給她灌輸那樣的思想,她會沒有一點想法?
更何況項七的不好都不用自己深挖,梁都城哪個知道她事跡的人,不把她當戲文里不仁不義的壞人恨。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了,省了自己打探的麻煩,尤其她那張臉,看了便決定礙眼,表哥真是眼瞎,竟然會被這種人瞇了心智,看不透項七的真面目!
邱家慧拿了另一個風箏慢慢的看著,有自己在,她絕對不會讓項七進安家的門。
“小姐,我們去那邊看看。”指的是項心慈的方向。
梁公旭選了一個最輕的:“這個,這個。”
“客官正好,蝙蝠的微端我們用的空竹,上面的扎的綢,到了空中可以隨風甩尾巴,絕對飛的又高又穩,我們家的手藝您大可以放心。”
項心慈更那只蝙蝠大眼瞪小眼一會:“不好看。”
梁公旭不服:“蝙蝠哪里不好看了?明明很好看。”
“那里都難看。”
安思兒突然開口,稚嫩清脆的聲音在一眾聲音中響起,擲地有聲:“你怎么可以以貌取人,蝙蝠很好看。”
壽康公公瞬間看過去:哪里來的‘正義’小朋友。
邱家慧見狀‘急忙’上前,攔住安思兒。
壽康公公急忙揮揮手:趕緊帶走,就當小孩子心直口快。
邱家慧卻沒有動,聲音柔弱,帶著三分病態:“對不起,孩子不懂事,看不懂這些。”
小二見狀急忙開口:“這位客觀,這邊請,我們還有很多孩子會喜歡的款式。”
安思兒扒下表姑姑的手:“我看的懂,蝙蝠不丑,她以貌取人。”
邱家慧有些尷尬:“思兒,不可以沒禮貌,姐姐只是在說風箏。”
項心慈看了說話的人一眼,沒計較她話里的意思,她還不至于沒格調到跟小孩子一般見識,用眼神示意梁公旭把好東西‘讓’出來,去看下一個。
梁公旭看看手里的蝙蝠,再看看說話的小姑娘,抬手就將蝙蝠扔過去,喜歡拿去好了。
邱家慧沒料到對方會將東西砸過來,頓時又驚又喜,驚他竟然這樣沒禮貌,喜還有這樣找上門的好事。
安思兒也沒想到這樣黑乎乎的東西,突然向自己砸來,上面還有毛茸茸的不知道東西,嚇了一跳。
安家仆婦立即跳出來:“你干什么!傷到我家小姐怎么辦!”
邱家慧立即蹲下來:“思兒,你怎么樣?額頭都紅了。”
安思兒頓時紅了眼眶,不疼,委屈的,要做她繼母的家人竟然拿風箏砸自己,而且他們怎么能砸自己,順風順水長大的小姑娘,被安慰的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委屈的都要哭出聲了。
“喂!說你們呢,你們傷了我們家小姐——”
“小桃,算了,只是一點小傷。”
“表小姐,那怎么行,我們小姐可是安將軍唯一的女兒。”
壽康公公打算上前的腳步,停下來,有什么一閃而過,安將軍?安北王府,那不是前些天與七小姐相看的人家。
梁公旭本沒在意的神色突然看向項心慈。
項心慈望望手里的風箏,沒覺得有什么的事,聽到對方自報家門,還有什么不懂的,沖自己來的。
莫名其妙沖自己來的,但也是沖自己來的,所以她被挑釁到門口了,小姑娘無非就是不想自己當繼母,幫忙拱火的呢?
如果對方是個下人,自然是為小姐出頭,頂多是小姐的幫兇,安家小姐天生覺醒的早,想站了大義,把繼室踩在腳下。
可如果對方不是下人呢,這中間也就不言而喻了,拱火的表小姐來她這里找存在感了?
項心慈放下手里的風箏,轉頭看過去。
邱家慧看著她,無所畏懼,現在她們是受傷的一方,是他們先動手的,無論到了哪里她們都有道理。
何況……不管如何,只要這件事鬧起來,她的目的就達到了,一個會對家中幼子出手的主母,只要表哥不是豬油蒙了心,一定不會要,她已經輸了——
項心慈快被逗笑了,她和安北王府的事早過去了,這副樣子做什么:“過來。”
“……”安家的人見狀茫然,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說你——對,表小姐那位,過來。”
邱家慧更不明所以,指指自己,為什么?
“給我講講她傷到哪里了?”
邱家慧‘急忙’道:“無礙,不是什么大事。七小姐有心了,不過是小孩子皮嫩,容易紅而已,小桃退下,不得無禮,七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我以為你說那么多廢話,是為了讓我放在心上。”
邱家慧聞言頓時抬頭看向她,不敢相信她說了什么:“你怎么會那么想!我沒有那個意思,而且……明明是你們的人先動手,你怎么可以這樣污蔑人。”
“就是,他向我們小姐扔風箏!看把我們小姐額頭砸的!”
項心慈聞言看看手里的風箏,也是,錯在自己這邊,至于小孩子說話,那是心直口快,沒有惡念,所以:“壽康。”
“奴才在。”
“咱們不能讓人空口白話全說了,這樣,我好人做到底,這里所有的風箏我全買了,然后輪番砸她們,每個人額頭見了血,才能放他們回去。”
“是。”
小二頓時看向說話的客人,那是安北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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