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清沒看清,他也看不清,只是思緒再回到那些人身上,異樣感又浮現出來,這些人有些奇怪。
梁公旭見心慈不玩了,也沒了什么興趣,這些人沒有與他下棋的能力,或許這些人中選出的第一第二還值得交手,眼前的人不值得。
梁公旭已經開始隨便落子,沒了參加下一場的雅興。
項心慈的視線又落回棋盤上,見狀便知道快結束了,難得他肯坐兩局以實屬難得。
楊光清一邊與明西洛說話,一邊隨著她帷帽晃動的幅度看向‘腳下’的,目光頓時黏在此人穿著的衣服上!
比他穿的還騷包,不是,他怎么沒有在盛世華裳見過這一款式,自己怎么說也是盛世華裳大客戶,很多出來的新款都有人送到楊家讓他先挑。
有些做工耗時,繡法精妙,不能多產的款式,他直接全部買下,穿的全是獨一份,對方怎么能……怎么……
他這套衣服怎么弄到手的,定做的?還是以前他沒來梁都的款式,他才是最能穿出盛世華裳衣服品質的人——
楊光清見有人搶他風頭,不顧還在討好的明西洛,就要走到旁邊看看誰穿的比他還大氣!
項心慈抬起手。
明西洛下意識抬起手臂。
項心慈隔著紗幔,纖細的手落在他手臂上,頭微微向他的方向側傾,聲音不大,清脆悅耳,帶著笑意:“你旁邊那人真有趣。”隨即收回手,看向正巧看向她的梁公旭。
項心慈示意他看明西洛旁邊。
梁公旭轉頭看一眼。
楊光清目瞪口呆的的看著明西洛明大人剛剛落下的手,完全忘了要看誰穿的比他更張揚的本心。
完全無法理解,明西洛剛……剛才像……像……
楊光清恍然大悟,像奴才一樣自然而然攙扶主子的舉動!明西洛又不是奴才,而且……這個舉動太自然,幾乎是那個帶帷帽的人剛抬……不是,明大人怎么知道那個帶帷帽的人抬手了?
但思緒很快又回到本質上,神色漸漸嚴肅。
梁公旭已經收回視線,沒覺得多有趣?看起來少根筋倒是真。
項心慈覺得還是挺有意思的,你少了一個發現趣事的靈魂。
明西洛站的更值了。
葉孝臣早已目瞪口呆,他師弟是誰?眼高于頂,俯瞰天地,骨子里傲著呢,剛剛他在干什么?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不注意肯定看不見,但他一直看著那邊,好巧不巧的看到這一幕,渾身的弦都緊繃起來,能讓明西洛低三下四的,還需要答案嗎?
葉孝臣的視線不自覺的看向那些人前面那一桌棋局,其中一個人的氣質……
楊光清也不是傻子,以及剛剛他搭訕失敗人熟悉的背脊弧度,一個答案幾乎脫口而出,整兒人僵直在原地,一動不動,和樂融融的氛圍都忘了維持。
他盡在各種傳說中聽說殺人不眨眼的太子殿下。
而他剛剛是不是要看是誰穿的比他還好?他什么還沒有來得及做是不是?他想后退,想離這里遠遠的,據說誰一息間呼吸長了,太子都能把誰宰了。
他卻距離這些人這么……近……
明西洛不管任何人的緊張,只覺得被她碰過的地方帶著絲絲麻意。
梁公旭這一局已經分出‘勝負’。
對面的人,隱隱高興,贏了。
壽康已經上前扶殿下起身。
項心慈風涼話已經開始:“輸了?”
梁公旭攤手:“輸了。”
楊光清看都不敢往那邊看一眼,眼睛不到忍不住也不眨一下,就這么死死盯著明西洛,保持著從知道他們可能是誰的樣子一動不動。
“你的先生該換了。”
梁公旭扶住她胳膊。
后面的侍衛讓開路,焦耳、秦姑姑等人也次第讓開路,兩人邊說邊笑的離開了這里,留下一片空出來的場地。
不知道為什么,周圍的人卻沒有一人上前填補這里的空檔,似乎以為某人突然的安靜,也陷入詭異的安靜。
明西洛最先回神,神色自然而然的抬步向主位走去。
楊光清立即扶住屬下的手,才發現剛才忘了呼吸,此刻大口大口的吸著周圍的空氣,仿佛一瞬間吸出來真空地帶。
他……他腿軟……
葉孝臣多看那邊一眼也不敢,緊張的盯著自家師弟,為什么那些人回來,他還敢不說一聲,只是增加了周圍的護衛,這是多幾個護衛就能解決的事1
帶帷帽的是不是當朝太子妃?!是不是!懷孕的當朝太子妃!?師弟是不是不知道太子多寶貝他這個孩子!
葉孝臣覺得自己腦子都不夠用了,為什么他們書院一個小小的比賽會招來那些人,師弟還能鎮定自若。
明西洛沒管任何人,下意識看向他們可能已經離開的位置,卻見他們站在那里,被人攔住了去路。
明西洛幾乎沒來得及坐下,壓抑著腳步,快速像那邊走去。
葉孝臣見狀,嚇的手一抖,臉色慘白,急忙看過去,發現是師弟未婚妻那些人攔住了太子妃后松口氣,嚇死他了,他以為發生了什么事。
師弟的未婚妻應該見過太子等人,看兩個挨得近的紗賬都一樣,現在聚在一起只是說說話。
施維非常抱歉,東西交到她手上卻發生這種事,她也不好麻煩明西洛去說,只能自己硬著頭皮來:“實在抱歉,都是我們不好,將你好心出借的東西弄臟了,我一定會賠給你的,我姓施,施維。”她說了一定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