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心慈想想,上輩子,她在成婚第二日,派了秦姑姑去給那一家子見禮,仔細想想,自己也算給足了那大家面子,不比施小姐更溫柔善良。
項心慈不禁得意,自己原來也又那么‘知書達理’的時候。
“好吃?”
“嗯。”
“多吃點。”
蓬萊書院前的平臺上,楊光清安靜的像角落里的淤泥,美觀用的鮮花,自始至終當自己沒有靈魂一樣的安靜,就連汪文表挑釁的看來,他也沒有反應,唯恐哪里還藏著‘暗礁’,讓他萬劫不復。
棋局結束的很快,后面還有各種各樣的儀式。
汪文表因為楊光清在,向明西洛高了假帶著受驚的妹妹先回去。
汪棋一路上垂著頭,神情難辨。
汪文表皺著眉,看著妹妹上了馬車,才翻身上馬,臉色難看的勒住馬繩,心中情緒翻滾:明明那么好的機會,楊光清就站在太子妃身邊,太子妃身邊的丫鬟甚至還發出了聲音,那個丫鬟甚至長的不比妹妹差。
他以為……汪文表沒想到楊光清不但沒有出手,甚至讓太子妃絕對楊光清有意思。
太子妃眼瞎嗎!那么一個不配為人的東西!汪文表心里帶著無處發泄的恨,至少,至少今天不該是這樣的結果。
汪棋掀開車簾,神情復雜的看眼大哥,見大哥騎在馬上,臉色難看卻沒有動,不禁立即收起眼里的悲傷,故作輕松的開口:“大哥。”
汪文表聞言回神,急忙追上前面的馬車。
“哥,你不要擔心,太子妃人很好,只是娘娘和殿下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而已,如果殿下知道了一定會給我們一個公道。”
汪文表盡量笑笑,又不好說妹妹天真,只是讓妹妹不要擔心,先回家。
太子行事從不講公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至于太子妃,如果太子妃是能明辨是非的人,妹妹為何后來不和她來往了。
就連明大人對他告御狀都沒有報太大希望。
汪文表自始至終沒有指望太子為他們主持公道,他想到的是楊光清那條狗遇到更猛的太子,太子弄死他,結果姓楊的那種人竟還得了太子妃的好感!讓他覺得天道不公,暗無天日罷了。
汪文表笑著讓妹妹放下車簾,他沒事,真的:“哥——”
“快點做好,外面太陽曬。”
汪棋見哥哥如此,默默的放下了車簾,坐在座位上,看著馬車內舒適的一切,突然覺得以前的自己真幼稚。
當初項家七小姐降尊紆貴肯跟她玩,本就是汪家高攀,項七小姐也定然是喜歡她性格中某一個點的。
而且項七小姐做事雖然霸道,對別人也不好,還刁蠻任性,但是對她……
汪棋仔細回想一下,很是照顧,自己幫忙求的情,她也沒有不同意過,項七小姐當初是真想與自己做朋友的,甚至覺得明大人人好,讓她接觸。
她卻覺得她沒有廉恥,還鼓勵自己與外男接觸;娘說‘高門大戶的小姐,脾氣是如此’。
現在想來,并不是不滿項七小姐的行為,只是告訴她,項國公府出身的千金小姐,有資格不將她覺得可憐的那些人看在眼里。
受不了,便可以不當朋友。
如果當時自己多想一點呢、成熟一點呢?楊光清敢這樣對自己!大哥——會遇到不公平想不開?
汪棋靠在車窗上,突然有點想哭,既覺得自己沒錯,她當時那么小怎么會有那么多心思想這些,又覺得難受,但凡自己世故一點……她哥哥今日也不至于受辱。
施維一回來誰也沒見,直接將自己關在房間里,恨不得給自己兩拳,無知!自大!自以為是!
施夫人追女兒都沒有追上,她自然知道女兒做什么去了,如果可以,她也希望明大人早日來提親,不說別的,她覺得明西洛一看就正派,讓人喜歡。
所以她聽說女兒回來了,親自要過來問問,結果氣沖沖的,還將臥房的門關了。
這是怎么了?
施夫人耐心的拍這門,人溫柔,聲音也溫柔,大家閨秀的氣質展現的淋漓盡致:“維維,開門啊,維維。”
“不開!不開——”她要羞憤死了,還開什么門!丟死人了!
施夫人又耐心的敲了一會,自家女兒不是小性子的人,更是懂事聽話,也沒有閨中小姐那些氣性。
聽說家里拿她聯姻寒門子弟,只是不高興,沒有不依不饒的要死要活,今天鬧這樣不是羞了就是氣了。
施夫人看向小滿,眼里的溫柔淡去,神色莊嚴。
小滿見狀,立即戰戰兢兢的將今天發生的事說了。
施夫人聞言臉色難看,明家那老太婆太不像話了,為老不尊。
這就是她當初反對丈夫將女兒嫁入寒門的原因,通情達理的婆婆太難找了,尤其寒門之家,最煩遇到這樣不懂事的,看來明家就是!以后跟這樣的人相處,豈不是左右不是人。
施夫人嘆口氣,揮袖離開:“讓小姐清靜會吧。”以后的日子她自己過,這些事早晚要面對。
星光灑滿整個天幕。
秦姑姑撫著小姐沒入浴池中,將小姐的長發搭在白玉鋪成的石沿上,拿出梳子,先為娘娘通發:“娘娘想什么呢?”
“想施家大小姐和汪棋。”
“那兩人有什么好想的?”
焦耳將毛巾浸了熱水,轉動池旁碧玉青蛙的腦袋,勾兌好的藥熏散入水中。
“我一直以為汪棋不喜歡明西洛。”
秦姑姑聽小姐說的認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娘娘還操那個心,多久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