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路深可見骨的傷口突然裂開,他再次跪倒下去,嘴里噴出一口鮮血!
獵場逃離時被隱下的人們跪了半個校場:“明大人!明大人饒命!狄路不懂事沖撞了您,現在也知道錯了。”
“明大人求您開恩!”
“明大人!”
明西洛眼中沒有一絲溫度的看著地上不斷吐血的人,聲音更涼:“你們未免太看不起狄大人,這才哪到哪,你們的狄大人鎖鏈穿骨的時候也是能撕下雪豹一條腿。”
眾人有些擔憂,是,他們曾經也那樣認為,可現在——
眾人眼里充滿了驚恐,明大人向來和善,將他們抓住時也未曾下死手,甚至讓他們填補了鷹擊的一個羽翅分支,平日與他們交手也不曾——
“明大人,是狄哥沒分寸!您大人有大量,奴才們給您磕頭了!”
“求明大人開恩!”
“不……用……求……他……”狄路再次撐著殘破的身體站起來——
“狄哥——”
延古皺眉,不懂事!逞強!他從微絲不動的隊列中走出來,靠近明大人,道:“大人,最近盯著咱們的人多——”何必給人一個把柄。
明西洛沒動,看著再次站起來,如戾獸般盯著他的狄路。
延古不可以,只能垂下頭,視死如歸的開口:“大人,算了……會惹娘娘不高興,弄不好還會給娘娘帶來麻煩……”
明西洛聞言,手里的鞭子停下,手掌緊緊的握著漆黑的木柄,青筋紋路裹挾著生生壓住的憤怒,對狄路,對七小姐,更對他自己!
延古急忙轉身,看向場外的神色充滿不耐煩,沒分寸,不懂事,一次次站起來很有骨氣是不是,什么時候了,逞這個勇氣:“來人,把狄路帶下去。”
原本跪著人的聞言,立即沖上前,連滾帶爬的將人抬下去。
明西洛背后的鷹擊依舊如巖石般筑立在那里,于黑夜中如山峰一般雄偉死寂!
夜幕下的東宮燈火熄了一般,除了值夜的侍衛與宮人,悄無聲息。
梁公旭中途心臟難受的醒來,努力平復著熟悉的疼痛,為了不驚動外面的人,無力的手掌茫然的抓了兩下,忍了很久,這股疼痛才漸漸散去。。
梁公旭苦笑片刻,才看向熟睡的人,青色鋪在玉枕上,漂亮的猶如睡下的冰蓮。
最近他身體不好,她沒有分房睡,還陪著熬了好幾天,這些天半夜經常被自己吵醒,還要煎藥,她都沒說什么,溫柔的安慰她。
可以她知了叫一聲,都要把樹砍了的個性,她對自己已經傾注了太多耐心:“睡吧……”
梁公旭悄然起身。
壽康被殿下叫醒的一瞬,三魂嚇掉六魄,殿下什么時候醒……
梁公旭示意他小聲。
壽康急急忙忙從外免娶了外套給殿下披上:“殿下您……”
“沒事了。”老毛病,早已經習慣,以前他不管是不是疼的不能忍,自然會驚動整個東宮,但現在他是當父親的人,能過去的事就過去了。
梁公旭來到帝安的房間。
打扇的宮人見狀立即起身,急忙跪下請安。
梁公旭沒看她,嘴角微白坐在床邊,看著大開手腳睡在床上小人,仿佛睡著都掩不住她身上澎湃的生命力。
露在外面的小手小腳胖嘟嘟的,腳腕上還系著她今早非要學心慈綁上去的玉繩,梁公旭看著她睡的‘大氣’的樣子,忍不住失笑,病痛帶來的痛快仿佛也淡了下去。
壽康才安心下來,沒有什么比帝安郡主健康更令太子安心的。
梁公旭拿過折扇,輕輕為女兒扇子:如果能是公主就更好了……
奶娘來換職,悄悄看了一眼室內,躬身慢慢推了下去。
梁公旭示意屋內當值的人都可以下去。
壽康弓著身,便心中有數了。
“她回來時候有些不高興?”
這個‘她’只可能是一個人:“回太子……”壽康將從秦姑姑哪里問來的話說了一遍,秦姑姑自然不會說娘娘將狄路叫上車說什么,到了壽康這里,他甚至沒提上車,只說明大人和狄大人有些誤會,直接當著娘娘的面鬧起來了,娘娘不耐煩,所以回來的時候帶了些情緒:“可是能覺得他們吵了……”
梁公旭冷哼一聲。
壽康不說話。
梁公旭不至于不知道怎么個‘鬧’了起來,明西洛和狄路之間能有什么誤會,項心慈那個斗雞遛狗的性子……
明西洛便更不懂事了,狄路的事,輪得到他摻和!這兩個人還在她面前鬧了起來!她出去是散心的,不是看那兩只狗咬的!“不自量力……”
壽康嗯了一聲,確實不像話。
“既然這兩都不懂事……”
壽康心一顫:“太子殿下,沒有必要,娘娘不是沒有分寸的人……而且娘娘心里只有殿下……”
梁公旭為女兒擦擦額頭上的汗:“怎么沒有用冰?”這扇子能有什么用。
“娘娘不讓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