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大夫人見丈夫回來,上前接過他的外衫:“發什么事了嗎?”
項章神色淡然:“沒有。”
項大夫人沒信,怎么可能沒有,來了兩位尚書會沒事,只是不愿跟她們這些女人說而已。
項大夫人還懶得打探:“老二婚事定下了,說的西南郡守家的千金。”
項章想了想,對西南郡守沒有印象:“三弟看著好便好。”既然交給了三弟他放心。
項大人夫人覺得也還好,主要是信得過三弟妹是個有成算的,她看中的女子定然不錯:“就是把老大家的比了下去。”
“你少說一句。”
項大夫人立即冷下臉,扔下他衣服轉身回房。
娥娘見狀急忙跟上,她們夫人這孩子脾氣。
項章嘆口氣,想了想,自知理虧的跟上。
梁都關于夏家的事鬧的沸沸揚揚,但也沒有耽誤做正事。
太子與九王爺接待了西突王儲和大批官員,就多年戰亂,與歸順后事宜進行最終磋商。
收下了西突送來的公主和賀禮,太子也禮尚往來賜了一些美女學士。
接下來的細節,會有專門的衙署與之對接,第一批考察官員將隨西突官員一起回去,丈量西突土地,匯總缺失問題。
剩下的將是繁瑣的細節和五六年才能見到成效或者說檢驗出問題的長期規劃。
施閣老拿到了大梁總巡撫的官職,將帶領這批官員與護送軍隊遠赴西突,其意義至關重大。
林太傅皺著眉:“無競那不爭氣的怎么調到東宮了。”
林父也不知道,那小子,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每半旬有十天不在宮里,天氣好了要休沐,天氣差了要休沐,太陽大了要休沐,太陽不夠還休沐,明顯就是混吃等死的樣子,就算有人看在林家的面子上,給他提了一個小頭目,也不該突然拔到太子妃侍衛統領的高度。
而且——東宮那地方,林父并不希望兒子去,就怕他沒輕沒重,開罪了太子,太子這些年雖然有很大變化,可自家爹身為太傅與皇家打交代多年,都是睜一只耳朵,閉兩只耳朵才保全幾身。
自家那混蛋兒子去了,這——
林父有些擔心:“爹看有什么辦法,把無競擼下來。”
“你以為我沒有想辦法,可人是太子親自下令提上去的,誰現在也不敢接這個茬。”
林父就更不懂了,為什么突然提無競?如果無競積極上進也就罷了,可他明顯不是。
這也是林太傅擔心的原因,怕太子想對付林家。
可林太傅自認與東宮沒有沖突,甚至以清貴立家,沒有參與進任何一派的爭斗里,而太傅之職說出去好聽,可也是清水衙門:“你最近去夏家一趟,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么。”
“是,父親。”
“順便盯住那不爭氣的,別讓他闖禍!”
林父頓時頭疼,也很無奈,他堂堂做父親的,平時一冷臉下面的孩子都不敢扎刺,即便升任六品的長子也不敢在他面前跳脫,唯獨這個小兒子,鬧騰的不像林家的種:“是。”
林存理,林無競,一身飛羽華服配標準制式長刀,勁腰玉冠,白面小生,明明與眾人相差無幾的裝束,硬是穿出幾分風流倜儻的瀟灑不羈。
別說同僚不解,他都不解為何突然升遷,但相比于父親和爺爺的多思多慮,他更好奇太子的寓意。
畢竟如今的太子越來越讓人不好揣摩,朝政似都變得有意思多了,何況太子背后還有一個明西洛,也是一個又意思的人,這些人將他調上來打的什么主意。
林無競頗有種等著兩人出招的興致盎然。
此刻迎著一大早的太陽沒什么正形的站在太子妃御用的馬車旁,等著里面的人出來。
他這個活輕松,太子妃一年能出幾次門。
秦姑姑拿著香爐出來。
林無競看來人一眼,立即笑了。年輕人一身朝氣,俊美倜儻,玉帶碧刀,身姿挺拔,玉竹一般的少年,見了便讓人心生好感。
笑起來臉頰上還有一個小酒窩,更添了三分討長輩喜歡的颯爽:“秦姑姑好,秦姑姑辛苦了,我幫秦姑姑拿,想不到能與秦姑姑共事,東宮都說秦姑姑是一等一的和善人,我能與秦姑姑同出,不知道多少人羨慕,放在馬車里嗎?”
沒有一句夸贊的話,卻最大程度的夸贊了一個人。
秦姑姑卻看他一眼,神色淡淡,本來她是最喜歡這些年輕人的,現在卻并不為他的話和長相討喜有任何波動。
這樣的長相、出身、外形,秦姑姑很難不把他往其他方面想,又是太子親自選后調上來的,怎么能再心平氣和的把他當晚輩對待,看看狄路現在什么位置,哎。
秦姑姑心里早已轉過七八個彎,因為轉的太多,反而不知道用什么態度面對這些年輕人,也就不想:“嗯。”轉身伺候要出門的娘娘去了,娘娘出門本就要求多了,秦姑姑也沒時間在新來的人身上費工夫,何況又不是什么正經伺候人的人。
林無競看著離開的秦姑姑,臉上笑容未減,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心中卻有絲不解,他剛才表現過了?無往不利啊。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剛剛,秦姑姑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陸陸續續有不少人過來裝載馬車。
林無競百無聊賴又活力四射的應付著,知道自己娘和奶奶出門也是前前后后準備幾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