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旭目光漸漸激動,起身覆過去。
項心慈被他鬧醒了,卻沒有動,趕了一天路,有些累,隨著他施加在身上的力道,輕輕哼了一聲。
過來很久,還是一樣的步調、一樣的撫觸,項心慈習以為常也不介意,最近這一年,他身體越來越不好,障礙性的事情的越來越多,如果自己不主動,他很難做什么。
即便她主動,有時候也很難不傷他尊嚴,所以對他反復觸碰,并沒有下一步舉動,并不著急。
項心慈覺得他自己鬧一會,讓彼此身上沾染彼此的消息,他就要睡了。
所以在他情動的撫觸中,感受著被包圍的情意綿長,思緒越來越輕,舒服的在真是與虛幻之間旖旎的飄蕩。
突然,項心慈肩膀一陣刺痛,猶如意識泡溫泉時猛然被毒蛇咬了一口。
項心慈瞬間清醒。
梁公旭正面目可憎的咬在她肩上,突然激增的情緒下,恨不得咬下她一塊肉來。
本來他想做什么,無奈身體不爭氣,幾次都沒有如愿,可她呢——她依舊美,甚至還沒有綻放的更美,肌膚如玉,引得明西洛都要為她逆天,她有更多可以選擇的人,可自己才是她相公,最該享受這一切的人!
結果——梁公旭看著柔滑潔白的肌膚,只是想輕輕咬一下,但不知道為什么,觸及到她光滑的肩骨時,牙齒不受控制的咬進去,清甜的血腥味瞬間沖入他口腔。
讓他突然暴虐的想咬死她,將這個人吞吃入腹,生死隨他,在他手中生在他手中死,誰也別想得到!
項心慈疼的瞬間起身!繃直的過程中肩膀不自覺用力,身體因為疼痛掙扎的毫不留情。
梁公旭瞬間倒在床上,眼中血紅一片,戾氣侵染,他快速閉上眼,氣喘吁吁,再睜開眼里空洞又自嘲。
他在干什么。
能活到現在,陪著帝安長這么大,已經是他求了求,老天格外開恩,否則母后去世時,他就該因為身體衰弱死了!竟然還想在這種事上要求跟常人一樣,他是不是太貪心!
梁公旭用手蓋住眼,不想她看到自己骯臟的狼狽。
他一直覺得,他只希望活著,多陪伴陪伴女兒,多看心慈兩眼,老天給他時間將一切安排得更好一點、更圓滿一些,便不枉女兒投生在他身邊,不枉她嫁他一場。
可,她是他心愛的女人,她日日都在身邊,擁有讓他魂牽夢繞的容貌,擁有輕易讓她悸動的身體,她像踩在他所有瘋狂想法上的魔鬼,誘著他想貪婪的擁有她!
可如今這個破敗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的現狀、費勁的喘息著活著,幾乎靠近她想做點兒什么都成了癡心妄想。
梁公旭想小,又不敢!
可不可笑,給妻子身邊安排男人,他瘋了給她身邊安排人,但能怎么樣,他多長時間沒有碰過她了,三個月四個月……
喝的藥越來越多,他那方便像被喝死了一樣沒有動靜了。
梁公旭還是笑了,自我諷刺的無聲的笑了,胳膊從眼睛上拿下來,破罐子破摔!她為什么不能守著!父皇后宮多少女人一輩子就這樣過來了!她為什么不能耐得住寂寞!
梁公旭眼里浮現一抹說不出的怨憤!
項心慈捂著肩上的胸口!血瞬間染紅了她的手指,怒火中燒的看著他。
人在受到突來疼痛時脾氣并不好,項心慈覺得更不好,她沒有被人虐待的特殊要求,如果今天換成項逐元,她能一巴掌扇上去,撓爛他的臉,撤掉他的頭發,讓他知道他趕了什么!
換成坐到攝政王的明西洛,她也能讓他不得好死。
或者說換成任何一個人,她都要讓他跪在地上,磕死了位置。
但唯獨床上這個人,這個美到極致也孱弱到極致,猶如寒冬臘月最后一刻顫顫巍巍開放的男人,那樣柔美、那樣脆碎、又那樣孤獨。
他眼中殘忍下壓抑的近乎絕望、無助的情緒,她熟悉又能理解。
她也曾經老去,也曾看著一個個更年輕貌美的女孩圍繞在項逐元、明西洛身邊,也曾有看中的男人,沒有匍匐在她腳下。
容顏老去的無奈,時光流失的悲鳴,抓不住的歲月,她如他憎惡死去一樣憎惡容貌不再。
甚至相信少年少女的陰陽之氣能補損她的容貌時,她也曾偏執的讓天師將更鮮活的生命煉化。
不惜為此與明西洛反目,卻還要眼睜睜看著那些用那么好看的小男孩小女孩的血煉化的丹藥,被明西洛當著她的面倒入大江中,任她如何哀求,他目光依舊冰冷,揚言誰敢幫她再做這事,誅殺九族!
她也沒有客氣,直接跳入江中也要吃了那些傳說中可以讓她青春永駐的東西。
事實證明那些道士是騙人的。
但項心慈明白,大家心境是一樣的……痛苦是一樣的,都可以理解的,可這不能成為他敢咬她的理由!
項心慈真想把他蹬下去,讓他滾墻角悲傷去,不值錢的情緒,她當初怕老去的表現都那么廉價,梁公旭現在怕死怕不行,也同樣無恥!
但項心慈不是十幾歲,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小姑娘,她已經稍微懂的多一點了。
何況,床上的人是旭旭。
項心慈將手從肩膀上拿開,看著他像死了一樣,生無可戀的眼睛,不屑的嗤了一聲,突然心府下身,咬上他肩胛骨上方,脖頸一指寬的位置,唇齒細細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