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喜覺得這些人當真會想,太理所當然了。
如果自己真被九王爺收為義子,天天被身邊人如此蠱惑,他就是沒有點想法,也被人攛掇的有了想法不可。畢竟……如果是九王爺的嗣子的話,距離那個位置那么近。
但問題是他并不是九王爺的兒子,九王爺對他定位也一直是猛將。
在外雖說他是被九王爺一手帶大,可也不過是對外說著好聽,他其實是梁管家養大的。
當年的九王爺,對擁有他自己的子嗣一直充滿肯定,會擔心養在身邊的孩子分薄了九王府真正血脈的權利,所以他一直是由管家帶大的,這也無異于在提醒他,他只是九王府一位不太一樣的家臣,遠不到野心勃勃的地步,那太可笑了。
只是外邊的人不明所以,喜歡以訛傳訛,放在九王爺嫡系的耳朵里,簡直滑稽,所以,即便他想爭權也沒有任何班底,何況他沒有那個心。
只是因為確實站得高,有些事情聽一耳朵也便明白了,那個人說這句話的意思,無非是提醒他。
如果想與聯合了令國公府的太子抗衡,容家、莫家是他能爭取的力量。
甚至告訴他,容家與太子有奪妻之恨。蔣喜卻沒有聽說過容度因為此時對太子懷有恨意,而且顯然容家與令國公府接觸婚約有很多因素在里面,很難說清哪一種。
何況怎么算,容家沒有與令國公府五房結親,對容家都是百利無一害的事。
此事,旁邊的人也正好提到容度的婚事。
“明大人也沒有成親,他們兩位如今是咱們梁都雙珠,我們這些老頭子的首個女婿之選。”
“那明大人排第一還是容大人排第一。”
接下來又是一陣起哄聲,且沒有停歇的跡象,相比于下面的比賽,他們更關注這兩個人的婚事,而且沒少人家旁敲側擊想將賢婿收入囊中,現在更是拋橄欖枝的好機會。
誰人不想做這兩個人的岳父,但先后‘折戟’的人家都不容小視,讓有那份心的人不敢輕易嘗試,
容家打少爺更是拋出不為大梁國拿下一半海土不大婚的豪言壯語,所以朝中有女兒的人家更謹慎了,女兒還小的人家,恨不得這兩人多耗幾年。
但這次施閣老沒隨行,有想法的人家恐怕也會蠢蠢欲動,至于說一半海土的容家大少爺,想法是好的,可婚事同樣重要,自然沒有人覺得容大少爺會一直不訂婚。
此時,偌大的女眷看臺上,只有項心慈一個人坐在其中漫不經心的看著第三支淘汰出局的隊伍。
容度突然往這邊看了一眼,又快速帶著人離開了。
外面的熱鬧一點點散去,時辰已經不早。
身份不夠參加晚間宴席的人已經離開,有的三五結伴去了酒肆茶坊,有的回去休息。
自然就看了自家夫人臉上的不尋常,王大人看著在家里也戴著帷帽的夫人十分不解:“你怎么了?”
“沒事。”
“沒事帶帷帽做什么?”說著下意識伸手為夫人掀去帷帽,驟然看到臉上包扎的嚴實的夫人更為震驚:“你這臉上怎么回事兒?”
王夫人目光平靜,心中早已預想過無數遍現在的情形:“無礙,出去的時候摔了一跤。”
“怎么摔的?能摔成這個樣子?”看起來整個臉都腫了。
王夫人用手輕輕摸了摸被紗布包裹著的臉,神色沒有任何異常,優雅從容,輕輕嘆口氣,似乎頗為自嘲無奈:“起來的時候,沒注意,被蜜蜂蜇了一下。”
王大人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這……”這么巧的事,能被自家夫人碰上。
王夫人眉宇笑笑,臉上其它地方不敢過多抻動:“過兩天就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兒。”
“大夫看過沒有?”
“看過了。”
王大人也之只能怪自家夫人倒霉,本來能出來散散心,與三五朋友聚聚,也可以出去走走看看,誰知道碰到這種事:“注意著點兒,讓下人伺候的上心些,平日出門一定記得帶驅蚊的藥草。”
“知道了,就你啰嗦。”
同一時間,這樣的對話很多。
陳大人對自家夫人臉上的傷更不敢置信,他是武將出身,雖然夫人臉被巴扎上了,但音樂還能看出一些痕跡,怎么看,都不想是摔著的樣子,何況夫人的臉從額頭到脖頸全部包扎起來。
怎么摔傷需要這樣巴扎的,而且雖然寶珠山莊涼爽,但也不用將傷處包這么嚴才對。
可如果不是摔的,不可能有其它原因才對,如果是與人發生了沖突或者受了委屈,以自家夫人的性格,肯定會提,怎么看怎么覺得她臉上的傷只能是摔的。
可——
陳大人還是覺得摔不成這樣,只能說是自家夫人愛美,謹慎的多護理了一下脖頸:“真不用我幫你看看?”他會正骨。
“不用。”
“我還是幫你看看吧。”
“真不用,老爺,醒兒的功課檢查了嗎,他這孩子快玩瘋了,老爺可要督促些。”
陳大人提起小兒子便生氣,嘆口氣,思緒被帶了過去。
偌大的建筑群內,有對自家夫人臉部受傷心疼不已的;也疑惑不解的,也有對自家夫人在這樣重要的場合受傷,不能再出門交際心存抱怨的。
多數的人不明白,自家平時端莊淺笑,有無數仆婦、丫頭跟著的夫人,怎么就把臉摔成那樣了?近身伺候的人都死了嗎?
可這里是寶珠別院,又有大批侍衛守衛,進出來往的都是同品級的命婦,除了摔了還能是什么理由,又覺得是自己太敏感,或許這里的蜜蜂就格外喜歡蜇人。
還是要跟上面反應一下,殺殺這些蟲蟻,傷到了自己夫人是小事,如果傷到了貴人就麻煩了。
項章被匆匆忙忙叫回來。
項大夫人急忙迎上去。
項章更著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比試結束后邊兒還有宴席,他都沒來得及入席就被人叫回來了,唯恐孫子不是親孫子的事報出來!
項大夫人六神無主:“太子妃將所有去看比賽的夫人們給打了!”
項章一時沒回過神來,甚至比孫子的事還有些懵,讓他覺得自家夫人在說胡話:“你是不是染了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