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你這里走,地方上不就安穩了,正是不想動,才想到了你。”
不動地方,項心慈眼眸睜大,又平靜下來:“你們要黑吃黑。”
明西洛也沒有避諱,神色依舊溫柔,看著她,目光中便只有她的身影:“權宜之計罷了,地方上勢力錯綜復雜,走正規渠道總是麻煩些,不如最后規整,搶當然是有搶,但有缺口。”
項心慈想了想,有些不高興,隨后將手帕搭在他肩上。
綿長香氣,讓明西洛精神晃了一下,按說這樣清雅的氣息,不該轉瞬即散嗎,卻仿佛纏繞入了記憶深處,輕輕撩撥便排山倒海的蘇醒,讓人猝不及防。
明西洛抬起手,將肩上的手帕拿下來,收入手中,絲滑的質感不如她皮膚細膩:“為難嗎?”他倒還是有……
項心慈一把抽出險些被他塞入袖籠的手帕,扔給秦姑姑,嗔他一眼:“還得起嗎?”
明西洛怔愣著甚至為了搶回自己的東西:“江山都是七小姐的,七小姐還想要什么……”
“那江山里的人呢?”
明西洛耳根有些紅,但面上依舊保持著高風亮節的風度:“全憑……七小姐做主。”
項心慈笑了,明媚如光,江山如畫:“好,因為是我的,所以我給我的人。讓你的人找幀娘去取。”
“多謝七小姐。”他到希望他記得這句話,他是她的人。
林無競移開目光,下意識覺得他們不全在談事情。
項心慈好像現在才想起一件事來:“九王爺是不是邀你去他那里坐坐?”
明西洛看七小姐一眼:“……”
“看我做什么?怎么沒見你去?”
明西洛聲音平靜:“我對行軍打仗沒有興趣。”
真的沒有興趣?那可是九王爺,他的青睞是多少人盼都盼不來的,何況他們父子之間沒有惺惺相惜嗎?現在看來九王爺又,明西洛不見得有,他好像一直不太喜歡他自己和九王的牽扯。
項心慈有點想笑,王爺與家里的粗使用人,但她忍不住了,不能總是這么笑他。
項心慈目光盈盈的看著明西洛。
明西洛雖然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但依舊不避諱的讓她看,沒有人希望他一直王爺走得近,七小姐一樣,太子更不想看到,項侯爺未必高興。
雖然這些人的意見并不重要,但也沒有必要打破,何況他的確沒有與王爺接觸的意思。
如果想要軍權,未來有的是機會,不急于一時,反而有拾人牙慧的嫌棄,再說自己的比從別人那里拿來的好用的多。
項心慈眨眨眼,她有沒有說過,她非常喜歡他萬事萬物不上心的樣子,清高又孤傲,偏偏他自覺溫和有禮。
項心慈饒有興致的開口,仿佛星光熠熠的眼睛灼熱的看著他:“那你對什么有興趣。”
明西洛看著她,縱然很多事情他并不認同,可還是忍不住被她的眼睛吸引過去,緩緩開口:“你說呢……”
項心慈嘴角淺淺揚起,腳步前環,突然加快幾步,住他的腰,跳起來吻上她的唇角。
明西洛頃刻間如沐春風,手下意識扶住她纖弱的腰肢,柔弱無骨:九王爺那里,不去也便不去了。
宋子寧小跑著回來,剛好看到這一幕,整兒個人愣在原地。
明西洛已伸出手,抬起她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項心慈柔情回應,仿佛要將他骨子里的驕傲吻碎了,拆吃入腹。
明西洛抓住她越來越不規矩的手,轉身帶著她轉入廊下密集的花叢后。
項心慈笑得不行:“怎么……怕被人看見。”
明西洛氣息有些不穩,視線在她晶瑩的唇色上略過,他當然不怕被人看見,就是要讓有些人看見,只是又不想讓人看,何況光天化日下……
明西洛氣息還沒有條理順暢:“沒有……”
項心慈笑瞇瞇將他的頭拉的,印上他柔軟的唇角:“現在的你人比花嬌……”
明西洛握緊了她的腰。
宋子寧臉色非常白。
林無競看他一眼,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他還是神色如常,放在腰側的手還是不自覺地握了一下,又狀做無事的分開,將宋子寧的頭直接轉向了另一面。
宋子寧才看看回過神來。一瞬間各種想法紛沓而至。
林無競比他想的更多,即便是寵物,也不是那么好當的,宋子寧的新鮮勁兒還沒有開始,太子妃未必能記起她無意中撩撥過的人,未來也未必能記起與她肌膚相親的人。
即使是一只寵物,也不是誰都能站穩那個腳跟兒。
宋子寧緩緩轉過頭,少年再成熟也沒到老謀深算的年紀,眼圈已經隱隱泛紅。
林無競本不想理會他,但還是伸出手拍拍他的肩。
宋子寧一瞬間狼狽不已,明明覺得自己已經想的夠多,結果還是太過稚嫩,明大人……剛才是明大人吧,明大人與太子妃……
昨天弄不好就是他自己想多了。
“去洗把臉,情緒調整好了再過來當值。”
“讓林統領看笑話了。”
林無競本可以不接話,但還是下意識的接了句:“常有的事,見多了就習慣了。”
宋子寧臉色更白,他以為……他自然想到了,只是他以為他能……只是剛才沒有控制住。
“用不用放你一天假。”
“不用……”他很好,他怎么沒有想到呢,那天既然沒有人驚訝,那自然是有人可以做得更多:“我先去一下。”
“去吧。”
林無競待他走后,轉頭看了眼姹紫嫣紅的花海,又慢慢的移開目光……
“晚上還去湖上賞景嗎……”明西洛壓抑著心底的情緒,他沒有白日……如果不是剛剛見到那兩人一時沖動……
項心慈的手指滑過他胸口,肌肉真好看,力量剛剛好:“你怎么知道我晚上去賞景了。”
明西洛的呼吸不自居的落在她發頂、耳際:“你說呢……”
項心慈嗔怪的擰了他腰一下。
明西洛瞬間扣住她的手,精神有些散,他要緩一緩,不能跟著她的節奏走。
廣袤的跑馬場內,祝之量看眼下來的人,將旁邊的水壺遞過去:“他們肯放過你了。”
巫勛灌口水,馬球而已,以往他們可沒有如此拼,說白了上次在九王爺的眼皮下輸了,這些人心里憋了一股氣,迫切的想一雪前恥,對這些便看的有些重,說起來:“姓明的哪里——”
“不是你該問的。”
巫勛不至于不名表能與九王爺交手的是什么人。
“別總是姓明的姓明的叫,明大人官職比你高,叫明大人。”
“有沒有外人在都要明大人。”
“知道,我又不蠢,可他——”竟然拒絕了九王爺的好意,明顯就是看不上他們!
“他怎么樣都有九王爺定奪。”
“走了。”
祝之量看著人離開,一時間沒忍住冷哼一聲:“不識好歹。”
梁管家走過來,聲音不急不緩:“人各有志,何須強求。”
“梁叔。”祝之量那天在場,九王爺對明大人如何明大人心里清楚,結果還被人狗咬呂洞賓:“太子如果對九王爺沒有一點兒設防,就不該阻止明大人過來,這么多年了九王爺如果有那個想得到他在上面坐那么多年。”
“帝王多如此。”總覺得手里的權勢不夠穩,還不是他們自己做的心虛,歷朝歷代的通病,不好琢磨:“你也不要琢磨那么多,也許是太子在防著明西洛呢。”
“防著他做什么——”祝之量說著便明白了,尾大不掉,對將來的帝王都是威脅:“那明西洛本身也是不識好歹。”
梁管家不置可否,的確是自以為是了,他們家主子一片丹心,結果也免不了被人猜忌。
祝之量看梁叔一眼,梁叔說的好聽,恐怕下手才是最狠的,距離梁叔說動手也有一段時間呢,明大人依舊活蹦亂跳的:“梁叔?失手了?”
梁管家沒有什么不好說的,對老爺的謀士,他想來不隱瞞,也好做錯了什么,有人及時糾正。
梁管家聞言,有些疑惑:“他不近女色?”
“沒有聽說過。”
梁老當然不是米有行動,對付明西洛這種人,不能讓人光明正大的暗殺,否則那就太可笑了,就像有人想暗殺九王爺一樣可笑。
他派去的自然是首屈一指的女殺手,首屈一指并不是女子容貌多么出彩,。而是性情又讓人折服的地方,對付明西洛只談容貌未免顯得膚淺,但安排了四批人都沒有進入明西洛府邸,而且:“明西洛身邊不用女侍。”這就耐人尋味了。
祝之量顯然沒聽說這一點,據說明西洛生活簡樸,出身寒門,本身不習慣有人伺候,他一位只是對外說說:“男侍呢?”梁都好男風的人不少,但也沒有誰擺在明面兒上,家里多多少少都養著妻女。
“男侍沒有,小廝只有一位,梁都家中養了一個五六十歲洗衣做飯的老嫗,九王府有萬象,除此之外身邊沒有伺候的人。”
祝之量聽說官員簡樸,但真簡樸的還是第一次見:“這么說,明大人身邊沒有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