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些擔憂外面的明大人,怎么說也是東宮第一屬臣,太子妃娘娘多少也要照看下明大人的情緒。
何況……還有這樣似是而非的事,明大人如果知道了,怎么對太子妃保持信任。
林無競斟酌一二:“娘娘——”
項心慈沒有看他,她只看著陶子媚,其實有些想知道,太后‘死’后,那三個不成器的怎么了?亡國了?在寺廟里懸梁了?還是在某次逞兇斗狠中被人不幸失手了?
如果如此……
項心慈一時間也說不清對明西洛來說是解脫還是無底深淵,應該……是后者吧,畢竟他用心愛著的人。
陶子媚不明白項心慈為什么沒有一點激動的情緒,她未來是太后,在如今局勢不明的情況下,好大喜功又自視甚高的項心慈,難道不該高興的問她夢中怎么坐上的太后的。
為什么她不單不問,甚至……看起來沒有任何奇波動。
項心慈用手帕幫地上的人擦擦額上的冷汗,順便帶下一片血跡,她才想起剛剛頭撞到墻上時,她受傷了:“然后呢?”
秦姑姑攤開手。
項心慈將沾了血的帕子放上去,接過焦耳手里熏染的香軟的帕子。
陶子媚微微茫然?什么然后?
楊夢嬌無力的跪著,前路茫茫。
項心慈聲音沒有起伏,似乎信她又似乎不信,問的也頗為隨意:“當了太后以后呢?皇上勵精圖治,開創了大梁的盛世?”
那個傀儡?可那時候的大梁王朝不算太平盛世、民心所向、國泰民安嗎,陶子媚急忙點頭:“娘娘,娘娘,奴婢夢中的大梁國海晏河清、一片盛世之象,這一定是太子殿下行仁善撫民,才有了天降祥瑞預警的好事,奴婢是奪了娘娘的洪福,太子的洪福,有了此等際遇,求娘娘明鑒,求娘娘明鑒,楊……其他人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陶子媚哭的淚流滿面。
項心慈相信,畢竟如果是楊家其他人,這件事都不會如此荒謬:“你說的不對啊,明西洛位高權重,和皇子治下海晏河清,這是兩個會起沖突的事情啊?就好比現在九王爺是肱股之臣,太子治下一片和樂,豈不是一樣,所以明大人死了后呢?”項心慈似乎只是單純的好奇這件事情。
陶子媚驚慌:“奴婢不知道?”
項心慈是真有些想知道,并不是她突然母愛上身,而是在有希望知道的情況,她就想聽一聽,這三人沒有了她和明西洛是怎么嘗盡人間疾苦,潦倒一生、不知所措,被人吃干抹凈,一夜看盡長安花的。
如果良心未泯,死的時候能不能悟出一句‘對不起父親’的感慨,如果連這個都沒有,這三個孩子,如果死了,便是蒼天有眼!
“不知道啊?可如果你說的本宮高興了,本宮還打算放過你的。”
陶子媚真不知道,她死了:“娘娘,奴婢只夢到大梁一片盛世,只要這么多了,娘娘,求您放過姐姐,她什么都不知道……”
項心慈看向一旁的楊夢嬌,即便狼狽不堪也依舊骨象矜貴的世家之女。
楊夢嬌掙扎的向表妹唔唔:她以后會夢到的,太子妃娘娘放了子媚,子媚以后一定會夢到的!
秦姑姑手里的刑具架上了楊夢嬌的手。
陶子媚慌張哭泣:“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就這到這么多……娘娘,我們大梁一定會如畫如卷、國泰民安,太子妃娘娘,一定會的……明大人的事真的是奴婢思慕明大人,才一時混淆了夢境如現實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太子娘娘……”
項心慈嘆口氣,不理智?這個不理智可是夠麻煩的,如果早一點時間放出來,九王府還找到了證據,可就將她陷入被動了。
何況,這兩人手里,畢竟還有莫云翳那個王牌,或者還有容度這張底牌可以打:“夢一夢山河凋零,民不了生也是可以的,畢竟本宮也閑,讓本宮聽個稀罕,聽的高興了就放你們回去,不高興了——”項心慈看向楊夢嬌。
兩個胖壯的嬤嬤各自拉住了刑具的另一端。
楊夢嬌有種絕望的感覺,子媚現在的情緒不是很穩定,她根本不能冷靜的分析問題,撒謊自救都不可能。
陶子媚不知道,她死時候明西洛還沒有死:“娘娘,娘娘,求你了……”
“說吧,本宮也不是不信守承諾的人。”
林無競看外面頻頻有人探頭,讓申德過去看看。
“娘娘,真的是因為奴婢愛慕明大人,又做了奇奇怪怪的夢,才有了今日的事端,奴婢不忍心看明大人與九王爺交手后而落下風,完全出一片赤誠,求太子妃娘娘開恩。”
申德有些急,明大人快要闖進來了。
林無競看向太子妃。
太子妃看眼說的‘真心實意’哭的聲淚俱下的人,心里有些煩,關鍵的竟然沒‘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