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心慈看著眼前的玉簪從低到高,他的人從發頂到浮紋腰帶,手指不自覺的縮卷,蠢蠢欲動……
項逐元已經站起來:“早朝時間快到了,你再睡一會。”
項心慈無意識的嗯了一聲。
項逐元揉揉她的頭,走了。
項心慈卻久久沒動,直到過了很久才聲音抵啞的開口:“秦姑姑。”
秦姑姑立即進來:“小姐。”
“讓林無競……在小宅等我……”
“是。”
微微的亮白中,項心慈推開小宅的院門,沒等林無競說話,便將人推到照壁上,極快的解開了他身上的衣服。
秦姑姑見狀,急忙帶著所有人退下。
天慢慢亮起了起來,焦耳看著還沒見人出來的照壁,有些擔心:“天氣這么冷……”
“閉嘴。”
她只是擔心小姐而已。
項心慈還是染了風寒,臨到傍晚癥狀都顯了出來。
項心慈眼睛睜的大大,鼻子紅彤彤的,眼里含著淚,可憐兮兮又委屈的不得了,像被霜打了的梅花,不知道該是更嬌艷了,還是同情那一抹嬌弱的俏麗。
她怎么就生病了,怎么就生病了嗎。
項心慈因為惱人的噴嚏,不依不饒的發了好大的脾氣。
鄭管家急的團團轉,片可不敢停的讓廚房熬了姜湯、安神湯、又給了三個是大夫,熬了藥湯、散寒湯、糖水的哄著,只盼哪個方子能有奇效,瞬間治好七小姐的風寒:“奴才恨不得替您病了。”
“那你病啊,你現在就病——”軟糯的聲音沒有任何殺傷力,反而讓聽到的人更加心疼、心憐。
“好,好,奴才現在就病,七小姐別說話了,保護嗓子。”
秦姑姑手里拿著蜜餞,想說一聲自作自受,現在什么季節,地上還結著冰。院子里就是全燒上地龍也經不住七小姐如此折騰。也就是仗著身體好,吃著一次虧就知道厲害了。
項逐元回來后,項心慈仿佛病入膏肓般,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仿佛快死了一般哼哼唧唧的讓人伺候。
項逐元將她從被折騰筋疲力盡的侍從中接過來,不假他人之手的耐心的喂藥,通發,按壓穴位。
知道心慈喝了藥又喝了安神湯睡下,項逐元才空下來。
鄭管家猛然發現還沒有給世子更衣,世子穿著沉重的官服,從下衙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時辰了。
鄭管家立即上前,要為世子更衣。
項逐元看眼床上睡過去的人:“不用了。”她病了是難照顧一些,但也還好:“我走時候不是還好好的。”
鄭管家頓時。
“還讓我問你第二遍。”
鄭管家急忙將七小姐早晨出去了一個時辰的事說了。
“讓林無競去他們院子里跪著。”項逐元說完神情間沒有任何變化。
“……是。”
項逐元依舊在床邊坐著,不時摸摸心慈的額頭,確定她沒有發熱,待手腕上也有些熱氣后,才將外面的厚被子拿開,只蓋了一層薄被。地龍燒的旺,蓋的太多會出汗,第二天容易嗓子不舒服,現在這樣剛剛好。
項逐元做完這一切已經到了子時。
項逐元方起身,去洗了洗手:“人還跪著。”
鄭管家遞上毛巾:“回世子,跪著。”
項逐元擦擦手,心底火氣壓的也不知是哪一種:“去看看。”
啊?“是。”
鄭管家掀開簾子,便見秦姑姑侯在外面。
項逐元看她一眼,目光冰冷:“你也跟著來。”
秦姑姑心一顫,仿佛又回到曾經在令國公府時一舉一動都被世子管制的日子,這座府里,世子是她們這些奴婢永遠越不過去的一座山:“……是……”
項小宅內。
林無競跪在地上,寒氣瞬間膝蓋往骨縫里鉆,他依舊跪的筆直。
鄭管家提著燈籠恭敬的在前面帶路。
秦姑姑也一言不發,心里忐忑不安。
玄色的官袍停在林無競身側,將本就單薄的月色遮的嚴嚴實實。
“參見世子。”
項逐元神色依舊,仿佛處理一件再正常不過的公事:“你知道為什么讓你跪著。”
林無競:“知道。”夫人染了風寒,心里亦十分內疚,當時……他怎么會不知道不妥,但他也不是圣人,沒有受住她三言兩語,但不管怎么說,夫人是主,他們是仆,都該勸解。
“既然知道,三十大板就當長長記性可有意見。”
“沒有。”
項逐元沒有再看她,轉向秦姑姑:“秦娘。”聲音沒有溫度,也不似平日溫和。
秦姑姑立即跪下:“世,世子……”
“領十戒鞭,七小姐身邊不能沒人伺候,焦耳的戒鞭十日后再打。”
“是,多謝世子開恩,奴婢一定謹記教訓。”
項逐元說完看都不看她們一眼,轉身走了。
鄭管家握好宮燈跟上,轉身時余光掃他們一眼,心里嘆口氣,他怎么會不知道,秦姑姑她們的戒鞭打了等于白打,誰吃飽了撐了敢勸諫七小姐,讓世子知道了,不等七小姐發火,世子就能扭斷她們腦袋。
哎,罰是肯定要有人受的,就這樣吧。
秦姑姑松口氣,頓時坐在地上,立即有人過來扶,挨打是必然的:“你也起來吧。”
林無競看秦姑姑一眼。
“讓你起來就起來,習慣就好,又沒人看見,不過你可千萬別傻乎乎的去勸諫七小姐,得罪了世子爺沒什么,頂多挨罰,惹了七小姐不高興,就算你是先皇的人世子也可能扒了你的皮。”
林無競看向秦姑姑。
秦姑姑已經起身;“世子爺罰你心里不高興了?”
“沒有。”也從善如流的起來,只是好像懂了她為什么這種性格,林無競看向令國公府的方向,黑壓壓的建筑群,看著便龐大壓抑。
以那樣的身份,身處規矩森嚴的豪門大宅,卻上午長輩管束,下無奴婢勸諫,即便他們林家庶子庶女也不可能無人管教,像秦姑姑這樣大嬤嬤更是掌著小姐、庶子的生死,怎么可能不聽管束,她卻不是……
林無競收回目光向秦姑姑告辭,去領三十大板。
項章與兒子同從凝六堂出來,突然開口:“你病了?”
項逐元沒有否認。
“注意身體。”
“并無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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