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心慈又轉回目光,這里來來往往的人多了,何況又是‘自家’做東招攬客人,玩的盡興便好,專心的把玩著這朵小小的蝴蝶花。
隱隱約約的窺視不斷從前方傳來:“那人是誰啊?”好漂亮的小夫人,誰家最近有新娶的夫人嗎?
“不認識?”站在那里人比花還要好看,讓人忍不住想看。
而且,她身上穿的是家徽嗎?家徽還能這樣穿在身上?會讓人笑話的,因為像故意炫耀自己的家世一樣。
不過,家徽做底的繡裙是這個樣子嗎,像幅話一樣,小姑娘忍不住探頭一看再看,會是誰家的夫人,沒聽說最近誰家娶了如此國色添香的夫人,但:“晴姐姐,家徽好像……有點眼熟?”
“眼熟嗎?”她單顧著看人美了,頓時羞紅了臉,順著閨友的話看過去,好像確實很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是哪家?
就在兩人下意識邊看邊想時,旁邊年長一些的婆子瞬間拉住了兩位小姐的袖子,低聲道:“小姐,別看了,令國公府項家的族徽。”一品國公府,不是她們這種出門要租馬車的人家能看的。
兩位小姑娘聞言,驚的立即收回目光,她……她們不知道,令國公府對她們來說無異于龐然大物,再不敢多看,疾步走遠。
走到遠的再也看不見了,兩人忍不住互看一眼:真好看啊,這便是世家貴族家娶的夫人嗎,天仙一樣。
“紫剎瀑布?咱們也去看看。”
紫剎瀑是懸在半山腰的一片姿色花海,并不是簡單的紫色花組成的一片條狀帶,而是遠看像一條瀑布一樣寬廣奔騰,在陽光下明暗交織,竟有波關粼粼之感,仿佛活了一樣,駐足遠望的人不知凡幾。
項心慈沒有到人前擠,站的遠了些,在想當初這片紫海是怎么無意形成的,便聽到旁邊有說話聲。
“出來散散心也好,在家里待著也沒有個結果。”
房甜兒對說話的興致不高,甚至覺得這些話就不該說,她們是去‘宮里探望太后’怎么能說探完太后要出來散散心。
只是房甜兒無意和姨母多說,姨母此人……又收住思緒,她是晚輩不好評說長者。
房甜兒只是略有心事的看向不遠去的紫剎瀑布,下一瞬心中微微震動,明知只是一片花海,這個角度望過去竟然山崩虎嘯的氣勢。
“你聽說有誰家同意婚事了嗎?”聲音盡量平穩,卻還是隱隱透出打探之意,目光晶亮的看著自己外甥女。
房甜兒看姨母一眼:“姨母,你看瀑布好看嗎?”她母親不想應付三姨,卻讓她來陪自己,自己何嘗愿意,哎。
三姨母推心置腹的拉過外甥女,都什么時候了看什么瀑布,小孩子再聰慧也是不懂事:“傻丫頭,你可別犯渾,你們可是進過宮記過檔的,只要你不嫁天家還不給你個交代,到時候……什么人家的當家主母有那個位置德高望重。”
“姨母。”房甜兒的語氣重了一些,這里是外面。
“我說的是事實。”中宮皇后多威風,看看前皇后,不過前皇后不能說,最近半年更是被要求不能提。
但如今誰不知道中宮皇后的稱謂是個香餑餑,這個位置徹底讓忠國夫人盤活了。
如今提到中宮誰能不說那是一個可一手遮天的位置,遮不住那是你家閨女沒本事,她們家甜兒定然有那個本事,到手不求跟著雞犬升天,但看看如今令國公府幾位出嫁的姑娘過的什么日子,誰敢說什么。
她也不求多好過,只求到時候能給自家兒子謀個好前程,三姨母見她不想聽,急忙拉住外甥女道:“你什么容貌,別人家未必有那個福分,像你這樣的女子注定要……”
房甜兒轉身就走,再聽下去才荒謬!只是剛從花樹那頭走出來,頓時驚了一下,這里有人,她們聽到了多少!
三姨母也急忙追了出來,也發現這里有人,但隨機仰起頭,有人怎么了,她,她又沒說什么,再說她外甥女可是房家的女兒,當朝皇上的小表妹。
項心慈沒聽見腳步聲走過去,詫異的轉過頭。
房甜兒心瞬間咯噔一下,與百花美景中依舊活色生香的容貌,眼睛仿佛雨后的天空,五官精致難描,最讓人驚艷的是她的氣質,仿佛在黑淵邊緣獨自行走的最潔凈的氣質,
房甜兒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女子,一眼便萬物生的空靈深沉。
三姨母也驚訝的睜大眼睛,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這……人是誰?從來沒聽說過梁都城還有這等……這一代最美的小姑娘不是她外甥女嗎。
三姨母畢竟年紀大,很快發現眼前的人梳了夫人髻,忍不住松口氣,她為什么松口氣,長的漂亮就,就一定能比她外甥女優秀嗎,她外甥女可是有九王妃照拂的。
三姨母下意識想找優越感,卻發現小夫人周圍伺候的人,好像也不是等閑人家的樣子,可她怎么能弱了氣勢,下意識就要挑對方的不好。
項心慈已經移開目光,不是掉山崖了啊。
房甜兒還有些怔愣,她竟然不知道對方是誰,按說如此人物,她若是見過定然不會忘記。
三姨母很快挑出了對方的不是,如發現了珍寶,故意聲音不大不小的開口:“你看她竟然將家徽穿在身上。”
多給家族抹黑的人,才如此大張旗鼓的炫耀自己的家世,哪家世家大族的千金、公子,不是低調、謙虛,不靠身份行事,即便被人發現了出身,也說一聲‘祖上恩賜不敢托大’,她到好,家徽掛一身。
房甜兒才注意到三姨說的家徽,頓時有些尷尬,實在是剛剛那一眼太驚艷,她一時忘了關注其它,如今視線落在三姨說的家徽上,頓時一驚,令國公府!
房甜兒立即神情嚴肅的拉住了還要說什么的姨母!毫不客氣的警告讓她閉嘴。
三姨母覺得自己……自己……她怎么了!
房甜兒低聲道:“令國公府。”
三姨母聞言立即閉嘴,閉的嚴嚴實實,臉色蒼白,那,那個令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