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承看眼大哥。
項章見狀,急忙解釋:“我不是說她不看《女戒》,我……”
項承被解釋的莫名其妙:“我知道,她不看女戒。”他只是詫異大哥跟母親說臟話,不是詫異《女戒》。
項老夫人憋的心口發疼,對,項七不看《女戒》,項七也不聽她的,所以她自作多情,自以為是,倚老賣老,現在還給家里添麻煩,她該死,她不該活著。
犯錯的人沒有錯,她錯了,她錯在看不清時局,耽誤了兒孫們的大事。
項承見母親呼吸越來越急,焦急道:“娘,娘,您別傷心,小七她不是那個意思,肯定是她身邊的人自作主張,娘……”
項章站在一旁無動于衷:“娘也別生氣,事實就是如此,半個月前提這件事的人家被流放了,所以到現在都沒有人說這件事,這就是她做了沒事,你提了管了定然會出事的事實,所以你還覺得你能管教她,并且處理好管教后的一切事宜,還不被她氣死,成為別人構陷我們家的證據。”
項承:“大哥!你說什么!”老夫人都要……氣死了。
項老夫人的確快氣死了,又被灌了兩碗藥才緩過來,臉色灰敗,手腳憋的發顫,連長子都怪她……
“娘,沒事了……”
項章就冷著臉在一旁站著,沒有上前安撫的意思。
項老夫人心寒的落下眼淚。
項承心里難受,從芬娘時起他已經沒了與母親叫板的傲氣,他虧欠父母太多,有些話大哥能說他不能。
他甚至不知道大哥背后為小七三山花節的事做了這么多,甚至現在依舊暗潮洶涌。
項章嘆口氣:“母親年紀大了,該享享清福了,張嬤嬤也該知道什么事可以容著老夫人做,什么事不可以做。”
張嬤嬤瞬間跪在地上:“是。”
項老夫人心涼的說不出話來,抽出小兒子握住她的手,好像那個冊子上的字活過來一樣,一句句剮在她心上,都成了事實,她卻無能為力。
何時起家里變成這樣的,她成了多余的老太婆,連辦件對家里好的事也成了惡意。
項章拽起項承:“娘好好養病,不舒服了就請大夫,無聊了就去院子里坐坐,讓心錦過來陪陪你,不行了心敏也要嫁了,過來陪你住幾天享享兒孫福。”說完,項章將項承一起帶了出去。
項承滿心愧疚,他不后悔自己的選擇,卻因為選擇后給家里蒙羞心有歉意。
項章松開老五的胳膊,十分無奈;“娘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我沒有,小七的事外面……”
“你不用管,既然沒人說,就是沒有。”
項承更加愧疚:“給大哥添麻煩了。”
項章看著老五的樣子,想問他知不知道項七和皇上的事,但看著他現在的樣子,又怕他倔脾氣上來,惱怒之下辭了刑部尚書一職,讓皇上心有芥蒂。
項承以為大哥不好意思說:“大哥放心,心慈的事我一定好好管教。”
項章想到皇上,為了項七不選秀,如今正在興頭上:“你也不用放在心上,都是人云亦云,娘的事,估計她心里有疙瘩,一會我讓管家擬個單子,你讓人給忠國夫人送去,讓夫人消消氣。”
項承心里像壓了秤砣一樣重,是冤枉了心慈嗎?如果芬娘知道,他連禮義廉恥都沒有教會心慈,怎么看他:“大哥……言重了……”
“說什么呢,一家人。”
項章目送走心事重重的五弟,嘆口氣,他那個女兒可沒學到她爹一分仁厚。
項章轉身,大福寺那件事還沒處理妥當。
“侯爺,侯爺不好了——”
“喊什么,說!”
“房家大兒子在大街上被流氓打斷腿了。”
項章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斷了就斷了,隨即眼睛瞪大,不可思議:“世子……”做的?!
老夫人這件事是房家指使的!所以下項逐元下了狠手!可,就算是房家指使的也不能張揚的把人長子的腿打斷,那是長子……更何況,九王爺、王妃都活著!
也太明目張膽了,皇上就是再圖新鮮也不可能兜著這么大的事:“把世子叫回來……回來,不用了。”房家剛出事他就叫兒子回來,不是擺明了有問題。
怎么就把房大少爺廢了,這是死仇!房家絕不會善罷甘休!項章頓時覺得頭疼,太莽撞了。
項逐元沒想那么多,做了就做了,手伸那么長,就要有被剁的覺悟。
善行并不意外,世子最近做事,能一刀解決不下第二刀,一點緩緩推進的耐心都沒有,也怪房家倒霉,否則世子可以這件事威脅房家一二,忠國夫人四個字就能讓房家亂幾天。
但世子心煩——
善行為主子倒杯茶,自從那天之后,主子很久沒有見七小姐,難免心緒起伏不定,主要,恐怕是沖著皇上去的。
御書房內。
明西洛頭有些疼。
萬象躬身等在下面。
長安伺候著,小心翼翼的磨著墨不敢出聲,那天是皇上非要跟著,山上人多眼雜,房家知道了,想做文章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誰也沒想到項世子反擊的如此直白。
萬象去查的時候,項世子什么痕跡都沒有打掃,攤在明面上的證據直接指向項世子的人,恐怕是……擺明了不滿皇上那日的行為。
與其說項世子私下針對房家損害忠國夫人名譽,不如說這件事背后一點余地沒給皇上留。
房家自然還沒有查出來是誰做的,私下的證據也是留給查證的皇上的,但猶如項家出了事首先懷疑房家,房家定然也第一個懷疑項家,更何況房家私下安排了那么一出戲后。
房家現在也就是沒有證據,可即便這樣,也將梁都城內所有的小混混犁了一遍,能殺的都殺的,鬧得人心惶惶,還鬧到了應天府和九王府。
皇上不想管也得管。
長安為皇上嘆息,也為項世子無奈,忠國夫人有什么名譽可言,不是皇上也會是別人,是皇上更好。項世子錯就錯在將忠國夫人想的太單純,表態太堅決,皇上怎么好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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