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怎么覺得自家娘笑的那么諂……她母親明明不茍言笑的,即便對她也十分眼里,沒有被選中留在宮里后,對她更加嚴厲。
看的人忍不住點起腳尖,但礙于身份不夠,沒有人敢上前。
花園里突然傳來一陣笑聲,和樂融融。
項心慈再次站在起投線上。
眾夫人又是一陣伺候,然后站在一旁加油鼓勁。
“哎呀,你們這樣,萬一沒有投中,我怎么辦。”
“肯定是因為壺不懂事。”
“箭羽不好,該換了。”
“天氣太冷。”
“地上太滑。”
已經得罪了太子‘生母’的王夫人趕緊道:“主要還是壺不好。”說著,‘懂事成熟的壺’已經‘自發’擺放到忠國夫人面前。
項心慈放心一笑:“你們這么說,本宮就放心了。”
“夫人盡管放心。”
“不值得夫人憂心。”
“夫人,加油,你是最棒的。”
項心慈眾星捧月的再次投出一箭。
箭還沒有落地,便一陣叫好:“夫人姿勢真好看。”
“夫人衣服上的花紋在陽光下舒展開,就像天仙下凡一樣。”
“誒呦,中了,夫人好厲害。”王夫人把撿起的箭放進壺口中。
“夫人好技藝。”
“夫人百發百中。”
“夫人再來一個。”
項心慈謙虛地轉轉手腕,火紅的狐裘將她襯的如一團灼灼火焰,火焰謙虛的開口:“很久沒玩,生疏了。”
“不,絲毫沒有。”
“對沒有,夫人驚艷了我們的眼才是。”
“夫人技藝高超、熟能生巧才會有一擊即中的能力。”
“對,對,所以還是夫人厲害。”
項心慈開懷,不禁也覺得自己是神射手,方才就是風吹偏了一點:“那我再投一回。”
“應該的,夫人這樣的記憶不出來展示委實屈才了。”
“誰說不是,夫人一出手臣婦才知道什么是投壺。”
項心慈心神蕩漾。
眾夫人硬著頭皮準備新一輪夸贊,心里首次慶幸年少跟著先生讀過的書。
項老夫人怕這邊出事,在二兒媳婦的攙扶下出來,還沒走近,便將一群人圍著中間的人高興的笑開,一個個神采奕奕、精神飽滿、其樂融融,不禁松口氣。
項二夫人也松口氣,今天最怕出事的是她,剛才管家來報這邊房里沒人時,她都快嚇死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項二夫人扶著老夫人轉身時,看到不遠處陽光下被拱衛在中間,被人小心伺候著的項七時候,不禁心生感慨,項七這姑娘因為不是她生的她不喜歡,但不得不說,項七的性格比心艾更得她心,至少不受委屈的性格,她就喜歡:“娘,小心腳下。”
暢春院周圍觀戰的眾小姐、新婦人,再也無法自欺欺人的說幾位婦人在切磋投壺技藝,而是……眾年紀一大把的夫人,在伺候忠國夫人投壺,偶然幾位下場的有頭有臉的夫人,也無人敢把箭投在鑲金戴玉的壺中,超過了忠國夫人。
這便是忠國夫人嗎?
先皇為其抄了無數族的忠國夫人?傳聞中大梁國第一美人。
還未成婚的小姑娘們怔怔的,被耳提命面無數次從來不服氣的少女,看著平日高高在上、對她們不加辭色、需要小心討好的夫人們殷切的‘照顧’著為首年少的忠國夫人,第一次從心底里想進宮、嫁給皇上。
并不是她們慕了繁華,而是隱約懂了,家族想要的榮耀、懂了什么是前方的路、懂了什么是家族臉面。
已經有人收回了視線,乖巧的回去用膳。
有人按下決心,告訴父親她接受拿出來的賜婚,想——再搏一次。
亦有小姑娘覺得,她拿回來的賜婚信封,是皇上最寬和的一次賜婚,是她們高嫁、嫁的好機會,決定回去接受御賜安排。
前院內,項逐元坐在席間聽了管家的匯報,寵溺的頷首,她玩的高興就好:“記得讓焦耳準備些糕點,給她墊墊肚子。”免得只顧著玩,餓了。
宴席已經散了,賓客走了大半,項心慈在眾星捧月中,已經興致盎然,已經餓的快夸不動的夫人們,看起來依舊中氣十足。
還是項大夫人看天色晚了,溫柔慈愛的叫忠國夫人跟她一塊去看看老夫人。
項心慈才意猶未盡的結束:“有機會我們再玩啊。”
“這是我等榮幸。”
“夫人,千萬記得叫我們。”
“恭送夫人,夫人千福、萬壽。”
待忠國夫人走出很遠,眾人才從地上起來,剛剛還笑逐顏開的神色瞬間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口干舌燥、餓的前胸貼后背,恨不得躺在地上睡過去算了。
但立即察覺不對的往周圍看一眼,頓時身份高貴,平時高冷的夫人們默契地垂下頭,快步離開,都不想交流剛才的經驗了,當然了最好出去了也不要提,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只說與忠國夫人愉快的投壺便好了。
王夫人……王夫人的事也不提了……
日益院內,項逐元身著常服,將毛巾擰干,給她擦擦手:“今天玩的很高興。”
秦姑姑喂小姐喝著紅棗粥,紅棗是將棗皮磨成粉的高原氣候下的金絲小棗,產量極低,運輸困難。
項心慈喝也小口,乖巧的將另一只手也遞過去:“心敏成婚,我當然高興,”
項逐元點點她額頭。
秦姑姑笑了:“世子是說,夫人今天玩兒的也很盡興。”
項心慈眉眼彎彎:“嗯,我今天發揮的好。”
項逐元讓人將水盆移開,提醒她:“是參加的人都很懂事。”
項心慈瞪他一眼。
秦姑姑笑得更高興了,只要夫人玩兒得好就好:“世子說笑呢,是夫人技藝高超。”
項心慈又滿意了:“我從小學什么都快。”
項逐元突然想捏捏她的臉,但……只是這樣看著她,即便捏不到也沒什么重要。
項心敏的院落內。
吵鬧著要見小姨的帝安公主被項心慈哄了又哄,沒哄好后,‘放’在五房內。
景姑姑大氣不敢喘。
帝安在認錯不認錯之間仿佛衡量,最終覺得她在疼她的姥爺家里‘有底氣’,不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