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心慈嘆口氣,一曲《離殤》到底沒了剛才的妙處,隨著曲子鏗鏘收尾,也草草結束。
秦姑姑試探的上前:“夫人,用膳了……”
項心慈接過筷子。
秦姑姑松口氣:沒事兒了就好。
項心慈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酒醒’的林大公子由一位容貌不俗的姑娘‘扶’著從房間出來。
倩姨笑的小心翼翼,不停說著什么,罵著小姑娘不懂事,右夸林公子心善。
小姑娘半邊臉腫著,一只手沒有著力點,另一只手‘扶著’林大公子。
“彈琴的姑娘?”
秦姑姑聞言,斟酌一瞬在夫人耳邊說了幾句。
項心慈突然停下,快速看申德一眼。
申德立即會意,快步走過去,一腳揣在林大公子身上,將剛剛怎么出來的人又怎么重新踹回去,里面的人不知道撞到了什么,發出霹靂吧啦的聲響。
倩姨驚呼不已:“啊!快,快扶林公子起來……”
小丫也驚訝的睜大哭腫的眼睛,怎……人突然就‘飛’了,活該:“快來人!”
倩姨驚慌的看眼走遠的一行人,再看眼七手八腳扶林公子的眾人,突然覺得……剛才是身影,有些眼熟?
林大公子嘴角帶著血,捂著胸口:“……是誰……給我……出,出來……不知道老子是誰嗎!”
申德回去后,直接讓宋子寧頂班,去找林統領說了這件事:“夫人臉色很不好……我不渴。我看秦姑姑那態度一路都沒敢往夫人跟前湊,如果不是看在統領您的面子上,夫人當場就把人殺了。”
林無競怎么不知道夫人的脾氣,撞到夫人面前簡直不知死活:“夫人回來了?”
“回來了。”
“我去看看。”
林無競直接跪在洗漱完由秦姑姑烘發的項心慈面前:“微臣有罪。”
項心慈閉著眼躺在躺椅上確實有氣,沒砍了妨礙她聽曲人的手,總覺得懲治輕了,心里堵得慌,不過,無競在她這里要過恩典,她也給了,總不能不給情面。
項心慈手搭在林無競的肩上,手慢慢順著他脖頸伸進去,一下下捏著他鎖骨安撫自己剛才沒盡興的脾氣。
林無競一動不動。
項心慈揉了一會,嘆口氣:“又不是你的錯,跪著做什么,起來。”
“微臣有罪,是家兄沖撞了夫人。”
“的確。”
“微臣定給夫人出氣。”
項心慈收回手,聲音懶洋洋的:“不用了,我讓申德踹了他一腳,估計申德沒敢留情,夠他養十天半個月了。”
林無競還是覺得不安心:“夫……”
秦姑姑為夫人烘著發,見林統領著急,看夫人一眼,為林統領解圍:“統領大人,不是奴婢說您,您家怎么也是書香世家,林大公子也是個體面的讀書人,怎么就做出青天白日拉一個清白姑娘進房間的道理,傳出去讓人怎么想林閣老、怎么想統領您。”
林無競感激無比:“嬤嬤說的是,回去我定讓祖父肅清家風,給大哥一個教訓。”
“也就是夫人仁慈,也是在自己家里,若是換做別人知道了,不定怎么笑話您林家。”
“是,夫人開恩了。”
“夫人還不是因為統領您咽下這口氣的,否則夫人非讓把那不穿衣服的扔大街上碾碎了不可。”
林無競更慚愧了:“多謝夫人開恩。”他覺得沒臉見人,大哥怎么能做出這種事,還被夫人撞見,簡直……
“說這些做什么,到底是你哥。”
林無競試探著握住她的手。
項心慈睜開眼看向他。
林無競溫柔的看著她:“真不生氣了,我怕還不高興,對身體不好,要不然我把他打斷的曲子給你再彈一遍,你看看滿意嗎……”
項心慈笑了,饒有興致的側過身看著他,君子六藝他們家無競是妥妥的名門公子:“聽說我們無競以前什么都會,最會的便是哄女孩子。”
林無競想死的心都有:“都是逢場作戲,而且我們家管的嚴……”但發生大哥的事后說家教嚴好像有些諷刺,但:“我十六就跟你了……”沒說進宮了。
項心慈頓時心軟了:“還說不會哄女孩子。”
林無競靠在心慈耳邊忍不住也笑了:“好像確實很有天賦。”小時候祖母、姨母都很喜歡他。
“你還得意上了……”項心慈點了下他嘴角。
林無競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項心慈的手重新攀上他脖頸,一雙眼睛美的令人目眩,突然湊近他耳邊,吐氣如蘭:“若是不能讓本宮滿意,本宮就把你也扔大街上廢了……”
秦姑姑烘發的手頓住,不想做了。
林無競將人抱起,消失在大廳。
秦姑姑不緊不慢的將腿上的毛巾收起來,有點餓了。不過林大人到底含蓄,若是夫人自己,估計覺得這里氣氛更好。
秦姑姑起身,將手爐收起來。皇上沒事上什么朝,青天白日什么不能做。
林無競臉色難看的回到家。
林母哭的眼睛通紅的闖進來:“無競,我的兒,你快看看你大哥吧,你大哥被人傷成那個樣了,這是沒將我們林家放在眼里,梁都城內,都敢如此猖獗,你可要為你大哥做主嚴懲那些不法之徒。”
林無競臉都丟沒了,皇上知道了,怎么看他,幸虧狄大人不在梁都成,否則他什么臉都沒了:“娘問大哥為什么被人打了嗎!”
“還能為什么,嫉妒你大哥招人喜歡,何況就算有什么,也不該下那么重的手,當我們林家沒人了嗎!”
林無競氣笑了:“因為我們是林閣老家,因為我在忠國府當值,因為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大哥就不能被人打!娘怎么不問問我家這樣的身份,還有人敢打他,打他的人又是誰。”
林母看著兒子的神色也察覺出不對:“你大哥惹了了不得的人?”
“他在樂藝坊,把正在彈奏的姑娘拽去房里被忠國夫人撞見了,他這一腳是申德踢的!娘覺得忠國夫人踢的不對。”
林母心頓時有些慌:“忠……國夫人……”怎么會是忠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