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香蘭卻想的更遠了一些。
所以,她的眼神就顯得若有所思。
喬青玉這才想起來,當時的確不對勁,按道理,韓六丫凄厲的尖叫聲都沖破了房頂,大伯聽到這樣的聲音,怎么可能無動于衷的繼續和韓大柱說話呢。
估計是韓李氏燒的那個香囊的原因,還別說,這老太太真的很邪門。
對這些東西,喬青玉不會傻到嗤之以鼻。
不管是科學還是玄學,她現在可以說是這兩者的綜合體了。
此時喬志材目光有些陰沉,“韓李氏本來就神神道道的,你不能說她招搖撞騙,她確實有點真東西。”
“這門親,現在開始就斷了吧,不要和他們來往。”喬家大伯斬釘截鐵的說道。
現在沒有證據說他們搞封建迷信,而且說了還會牽扯出韓香蘭和喬青玉。
到時候那兩個人反咬一口這事就不好說。
喬大伯在這方面很有經驗,除非你抓個現行,要不然的話沒用的,況且就算是搞封建迷信把人帶走了,也不過是批評教育幾句,沒造成什么嚴重的后果,進去很快也會給放出來,不疼不癢的反倒結了大仇。
不是怕他們,是忌憚。
雖然說韓李氏神神道道的,可不得不承認,這么多年,那老太太真治好了不少人。
喬志材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韓香蘭也正好看著他。
韓香蘭說道,“這事兒聽大哥的。”
她本來就不喜歡和韓家來往。
這門干親是她十歲那年賀老太太給認的,可她被賀老太太轉手賣到喬家,韓家也沒人出面為她說一句話,自那以后她就死了心。
可是她們的關系在戶籍制度完善之后,她就成了她的女兒,工作隊的老大姐說,在法律上她們就是母女關系,以后韓家老太太老了,她都有贍養的義務。
韓家老太太也不會讓她贍養,可雖然是干親,卻實打實的母女關系,就這么不溫不火的來往著,女兒小的時候被韓六丫差點將臉給燒壞,那時候喬家人也差點沒把韓家給砸了,也有那么幾年不來往,但是女兒十二歲之后就總愛往韓家跑。
想到這里,韓香蘭眼神閃了閃,她本就是心思敏銳的人,很多時候能抓住問題的關鍵。
可這樣的事情她不能讓大哥知道。
暫時更不能讓丈夫知道。
丈夫文化不高,還不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不和他說什么事都沒有,和他說了之后反而麻煩。
十二歲的喬青玉性格大變,沒人覺得不對,還都覺得很正常。
然而現在的喬青玉他們依然覺得很正常。
反正,就是那種只要是自家人,怎么變都沒問題的。
所以她心里就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喬青玉看韓香蘭盯著自己,還以為她是要自己的說法呢,連忙說道,“媽,你們放心,我以后不會和他們來往的。”隨后又說道,“不過這啞巴虧我可不會吃,你們不要管了,這事交給我。”
喬志材剛想說什么,沒想到喬志遠一拍桌子,“好,大侄女,這事就交給你了,大伯相信你肯定能處理的漂漂亮亮的。”
喬青玉,“……”
還真信任她啊。
天色也不早了,不管如何韓香蘭也是大病初愈,喬大伯拿著手電筒回家了。
韓香蘭跟著女兒去了她的臥室,準備今天晚上娘倆在一起說說知心話。
喬志材送大哥回來之后將門掛好,他站在院子里,目光陰沉的看著連江屯的方向。
女兒雖然很厲害,可他這當爹的也不是吃素的,敢算計他的媳婦和閨女,他絕對饒不了他們那一家。
喬根寶和他的想法差不多,爺倆跑廂房商量去了。
夜深人靜,韓香蘭問了半天喬青玉在西川的情況,知道女兒過得好才放下心來。
娘倆躺在被窩里頭挨著頭。
一開始喬青玉還不習慣,畢竟她都是獨來獨往的,很少和人這么親密過,可是當韓香蘭的手捏捏她臉蛋的時候,僵直的身子就軟了下來。
因為韓香蘭要和喬青玉說事兒,所以屋子里的燈就沒關,但是門卻是關好的。
一場秋雨一場寒,外面溫度一下子低了下來。
喬大嫂提前已經將炕燒的熱熱的,穿著睡衣躺在炕上舒展著四肢,的確很舒服。
“青玉啊,你現在還沒想起來你十二歲那年怎么落進水里的嗎?”
韓香蘭溫聲的問道。
“沒有啊,一點印象都沒有。”
女兒對那件事一點印象都沒有,韓香蘭又有些猶豫了,她到底該如何張口?
她擔心會嚇到女兒。
畢竟這件事情的確匪夷所思,令人不可置信。
換成第二個人都不會想到這里去的,也就是像她這樣心思敏感的人才會朝這方面聯想。
“媽,你怎么突然問我這話,是不是當時真有人推我呀?”
“沒有。”韓香蘭搖頭,“那天和你通完電話之后,媽找當年幾個嬸子大娘又側面的打聽了一下,當時你的確就一個人站在大石頭上。”
既然沒人推,那她就是自己不小心掉進河里去的。
但是那個陰森森的小姑娘是怎么回事兒?
忽然間喬青玉心口一跳,她驀然想起來了,雖然韓六丫躺在炕上,五官不是立體,但是她的眼睛和她夢里的那小姑娘眼睛很像。
不過,面容卻是不像的。
現在的韓六丫是長臉,那個小姑娘下頜是尖尖的。
在怎么女大十八變,尖下巴也不會變成方下巴的。
除非去做整容。
“青玉,你再好好想想,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韓香蘭不死心的問道。
“沒有,一點印象都沒有。”
喬青玉沒有猶豫,想都不想的回答道。
韓香蘭目光露出一抹思索,她開始一點點的捋,從頭捋到尾。
她是韓李氏的干女兒,逢年過節需要去看望她的時候,賀家老太太自然也會將她帶過去,在那個年代,她所做的那些還沒人管,所以她了解的很清楚。
但她卻不知道她心里的猜測和她們到底有沒有關系。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女兒落水后,就有東西占了女兒的身體。
一直到嫁給賀修煜,被賀修煜帶去西川,她的女兒依然是那個冒牌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