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向白蒂芙要一個具體的地址,她給了我一個大致的方位,說這是一年多前葉永燿和她在一起的地方,至于現在還在不在她也不確定,我便作罷讓她離開了金羲殿。
我走入顧芃的房間,她住在我原先所在的金羲殿的住處。
我遞給了她這個地址的方位,“顧芃,你幫我觀測一下,這個地點的情況。”
“這是?”
“這是鬼鳳蝶給我的,在加堅西大陸,葉永燿所在的地方。”我蹙眉道。
“加堅西,他怎么會在那里?”顧芃瞪大了眼,驚呼出聲。
“恩,據鬼鳳蝶稱,那是她的老窩,她三年前把葉永燿留在那片大陸了。”我嘆息道。
“是嗎?那要調用衛星偵察了,你要等一會了。”顧芃拿起了手邊的辦公電腦,纖長的手指在屏幕上伶俐的滑動,電腦開了幾個窗口,她了一份請示報告郵寄至國安部的情報管理組和太空署的相關部門。
過了兩三個小時,間諜衛星的調令批準下來,顧芃把一顆衛星調至飛往加堅西大陸上方的太空軌道。
我坐在房間里等待之時,顧芃瞇眼,狐疑的問道,“鬼鳳蝶為什么會告訴你葉永燿的下落了。”
“我恐嚇了她一下。”我淡淡的回道。
“恐嚇,就這樣?”
“恩,就這樣。”我抿了抿唇。
“不會吧,她會這么干脆坦率的招認?”顧芃不敢置信。
“她大概是怕我對她出手,想著遲早要說。第二,我估計她是想利用葉永燿挑撥我和陛下的關系。第三么,她讓我獨自前往,那里可能會有什么陷阱和埋伏等著我。”我入木三分的剖分解析。
“你這么說,倒是很有可能。”她冷哂了一聲,電腦遂發出了“滴,滴”的提示音,她轉頭望向電腦,“你等一下,畫面出來了。”
屏幕上登時顯現了幾張圖片,衛星拍攝的,鋼筋林立的建筑廢墟和半人高的雜草摻揉的畫面。
頹垣敗壁,茅封草長,杳無人煙。
我見狀關照道,“你先幫我看著,若是有什么動靜告訴我。”
“好的。”她一口應允。
唐剴昱傍晚回到寢殿,我殷殷的上前,替他脫下黑絲絨鑲銀邊的外套,他含笑脈脈的注視我,雙手環摟上我的腰,低頭給了我一個見面吻。
我把他的外套掛至門口的衣架,等候侍從拿去做清洗熨燙的處理。
“今天白蒂芙來找過你,她很想見你。”我背對著他,不露聲色的試探。
他蹙起了劍眉,俊臉滿是嫌惡,“真是麻煩,要不把她遣送出宮算了。”
我聞言立即轉過身體,阻攔道,“別,先把她留著。”
“為什么,你不是很厭惡她?”他不解的問。
我沉吟了下,肅了面容,斬釘截鐵的說,“她知道葉永燿的下落,我跟你說過,她就是鬼鳳蝶。”
他微一怔愣,隨即沉了俊臉,一言不發了。
我見他滿面不悅的模樣,上前抱著他的身體,柔聲道,“剴昱,你別生氣,我……我必須找到葉永燿。”
我抬眼凝視著他,眸光爍爍,我咬著唇,“不然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他瞇起了銳利的眼眸,“然后呢,你想說什么?”
果然還是逃不出他洞察秋毫的敏銳心思,我嘆了口氣,隨即把今日發生的事情知無不言的全盤托出。
“她告訴我,葉永燿在加堅西大陸……”我把白蒂芙說的話全都轉述給他聽。
“你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你真的相信她的話,準備一個人去加堅西大陸嗎?”他愈聽愈是難以接受,聽完之后,一張俊臉陰沉如鐵,他掙脫了我的懷抱,慍怒的吼道,“我看你是瘋了。”
我攥緊了衣角,囁嚅道,“剴昱,我想……去找找看。”
“不行。”他斷然喝道。
“為什么?”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他的語氣強硬。
我耐心的諄諄勸道,“鬼鳳蝶說,葉永燿受了重傷,不管怎么說,他是帝國的大將軍,為帝國立下了赫赫的汗馬功勞,于情于理,我們都該把他接回來養傷。”
“那派其他人去。”他不甚在意,閃爍其詞。
我緊蹙峨眉,“別人去我不放心,對于境外的情況,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我的一只手掌覆著胸口,極為肯定。
“上次你跟著葉永燿去剿滅海盜,一去便是三年,這次你準備去多久?”他冷冷的嘲諷道。
我握上他的手,認真懇切的說,“我找到葉永燿立馬回來,你相信我。”
他一把甩開了我的手,憤怒的切齒道,“你的承諾一文不值,總之,你不許去,你若是去了,就別回來了。”語氣沒有一絲轉圜的余地。
我倏地愣住了,不知所措。
我手撐著下巴,坐在椅子里發呆,手機倏忽響起,接到顧芃的短訊。
我深舒氣,起身步入顧芃的房間,楞楞的問道,“怎么了,有什么動靜?”
她在電腦屏幕上調出了一個畫面,衛星拍到幾個穿著常服的人,沒有任何防護的在雜草中穿行。
“看樣子,鬼鳳蝶說的是真的。”我沉聲道。
“那你準備什么時候去?”她轉頭問道。
我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陛下他不讓我去。”
顧芃聞言一聲輕笑,了然道,“他肯定不讓你去,怕你去了回不來。”
我的心里焦灼,一直坐臥不安,但是唐剴昱堅決反對我去,我也不敢違背他的心意。
連續過了兩日,唐剴昱見了我,都是沉默,即使躺在一張床上,他仍舊背對著我,一言不發。
我心慌意亂,從背后摟抱著他的身體,央求道,“你不要不理我,和我說說話好嗎?”聲音顫顫巍巍,帶著哭腔。
他沉吟了下,冰冷的語氣叱道,“你讓我和你說什么,你現在滿腦子都是那件事。”
“我還不了解你嗎?不讓你去,你是不會死心的。”他一針見血。
我登時啞口無言,只是低垂著頭。
良久,他長長的嘆了口氣,轉過了身體,緩了語氣,“這次你若是想去,可以。”他一字一頓的說,“除非讓我跟你一起去。”
一聞此言,震驚的不可思議,我差點沒被唾沫給嗆到,“你和我一起,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他不悅的挑眉啐道,“怎么,你看不起我,怕我連累你嗎?”
我大皺其眉,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解釋,吶吶著,“不,不是,你是一國之君,怎么,怎么能去那種荒蠻之地,萬,萬一碰上危險怎么辦?”
他揚了聲音,“你怕我碰到危險,所以不讓我去,你就不能設身處地的為我想嗎?”
“我和你不一樣,我過慣那樣的苦日子了,你那么金貴,一直養尊處優,怎么能去那種地方吃苦受罪。”我難以想象。
“反正,我不能去你也不能去。”他的語氣任性且無賴。
“你這是在無理取鬧,故意刁難。”我覺得他不可理喻。
“我不會讓你和葉永燿單獨相處的,這已是我最大的讓步,你自己考慮。”他吐露了這一句實話后,便閉了眼,不予理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