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辦法勸殷音,因為殷音與蕭清珩之間的承諾并不是單單感情那么簡單。
但私心里,蕭宸是站在殷音的。
只是他覺得,他母后在感情這事上,非黑即白。
她的愛太純粹,而一旦別人給予她的愛并不純粹,帶著哪怕一絲絲污點時,她寧愿舍棄,也不會將就著收下。
她可以愛你愛到極致,也可以快速地斬斷情絲,果斷得讓人覺得涼薄。
他很想說,即便最后他父皇想明白了,一切沒辦法回頭了。
新帝登基,后宮只皇后與鄭妃兩人,子嗣也只有太子一人,最近大臣們牟足了勁,與皇帝提了選秀之事。
若他們中有妹妹,女兒或孫女能進宮,被皇上看上,那便是一家的榮耀,若再生下皇嗣,下一次的皇位之爭,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這太子能立,也能廢。
御書房,男人身著一身明黃色龍袍,他垂眸批閱著奏折,搖曳的燈光,映照出他的眉眼。
深邃的眼眸漆黑如墨,鼻梁高挺,唇瓣薄而削,眉眼間帶著銳利,一個眼神,便能讓人不寒而栗。
只是相比起以前的精壯,如今的他要清瘦許久。
待再次看到選秀的折子時,他眼眸一瞇,胸腔里夾雜著怒火,隨手將奏折丟了出去。
奏折落在地上,殿里的所有太監紛紛低下了頭,屏住了呼吸。
蕭清珩深呼吸幾口氣,坐了下來,單手撐著額頭,閉了閉眼,眉宇間盡是疲憊之色。
歷年來,新帝登基,選秀是必須要做的事。
私心里,蕭清珩并不想選秀。
他答應過殷音,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之后出現了鄭煙兒這個意外,導致他們如今關系都不能修復。
他很難想象,如果他進行選秀,殷音會是怎樣的情緒。
想到那種情況,蕭清珩沒由來覺得恐慌。
可他又不得不選秀。
他雖然斬殺了六皇子登基,可朝政并不穩,只有通過選秀,讓一些重臣家的秀女入宮,才能得到他們的支持與效忠。尤其是其中丞相與安國公府一脈。
蕭清珩不知道他該如何抉擇。
良久,他開口道:“擺駕鳳鸞宮。”
蕭清珩到來的時候,殷音剛剛沐浴完,穿著一身雪白寢衣,披著一件外衣。
兩人四目相對,隱隱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殷音微微有些驚訝,最近她的精力都放在蕭宸身上,沒想到蕭清珩竟然清瘦了那么多。
看來,當皇帝是真的很辛苦。
蕭清珩凝視著眼前的女人,久久沒有移開,似乎要把她的身影都刻進骨子里般。
最后還是殷音先打破了寂靜。
“皇上來鳳鸞宮可是有何事?”
聽著她陌生的詢問,蕭清珩心中苦笑,何時他要來妻子這里,還需要一個理由了。
“嗯,不知道皇后可聽聞最近大臣在說讓朕選秀之事。”蕭清珩試探性地問,視線落在殷音的臉上,試圖想看到什么,待看到她眸里的平靜時,他的心漸漸涼了下來。
“選秀?”殷音點了點頭,“是該選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