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窗邊,透過窗戶,可以看到那個傳來聲響的地方。
借著月光,她看了過去。
夜里,殷音的視線并不差,她看到墻的最上面出現了一雙手,那雙手正在借力要翻墻。
真的是小偷嗎?
殷音尋思著有什么東西可以打跑小偷。
也就是再她找到一根棍子的時候,借著月光,她看清了那個“小偷”的臉。
此時,小偷終于翻上了墻,坐在了墻上,他渾身有些狼狽,胸膛起伏,不斷喘著氣。
他從袖子里拿出一塊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塞了回去,似乎是因為終于翻上了墻,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月光下,男人的臉依舊清雋俊美。
殷音怎么也沒想到,半夜三更翻墻的人,居然會是一貫溫文爾雅,謙謙有禮的魏堯。
他不是生氣住在大哥家嗎?怎么不住了,還半夜三更偷偷翻墻回來?
怎么不喊她,給他開門呢?
殷音不由得想起之前爭吵后,魏堯離開前放下的狠話,說是他若主動回來,便要跟她姓。
所以,他這是打算回來跟她姓嗎?
那邊,魏堯翻上了墻,可面對兩米多高的地面,他不怎么敢跳下去啊。
殷音看著往日里那個氣急敗壞,高傲的文弱書生,此時坐在墻頭上手忙腳亂又有些害怕的樣子,不知怎的,覺得有些可愛。
想了想,殷音轉身躺回了炕上,閉上眼睛,裝作沒有發現。
那頭,魏堯終于做好了心里建設,在心里默念了好幾遍莫怕,不高后,閉了眼,縱身往下一跳。
兩米多高,其實對于一個一米八的男人來說,并不算高,只是魏堯就是個文弱書生,也從來沒做過翻墻這種不成體統的事。
所幸最后,安然落地。
魏堯起身的時候,差點踉蹌了下,他發現他的腿有些軟了。
原地緩了好一會,魏堯才放輕腳步,躡手躡腳往主臥的方向走。
也不知是心虛,還是怕半夜會吵醒妻子。
魏堯的動作放得很輕,待看到主臥的門只是半掩著時,不由松了口氣。
幸好,主臥沒有鎖上,不然他今晚就該睡外頭了。
只是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不好,若今晚進來的是賊人,那這門沒關,那賊人豈不是要摸進來,音娘豈不是會有危險。
魏堯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他打定主意,明日一定要提醒音娘,以后就寢,他不在的時候,一定要鎖上門。
魏堯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借著月光,他一眼看到那抹躺在炕上,背對著他的身影,眼底劃過懷念之色,可在想到音娘睡得如此沉,居然讓他這般無聲無息摸進來,又暗自煩惱。
幸好,他不是賊人。
魏堯今晚翻墻折騰了許久,這會已經疲憊不堪,他將身上的外衣脫下來,疊好放在一旁,隨即躡手躡腳地上了炕。
殷音睡在里頭,魏堯睡在外頭,他很輕易地就上了炕。
他上炕的時候,緊張得連呼吸都屏住了,待到真正躺下才松了口氣。
身上的被子帶著妻子的體溫,很暖和,一下就將魏堯微涼的身子捂暖了。
魏堯瞥了身旁沉睡的妻子一眼,見她沒有醒,偷偷摸摸往里側挪了挪,一會后,又挪了挪。
就這樣挪了幾次后,終于他伸出手,將妻子攬進了懷里。
懷里的人兒柔軟,發絲間泛著清香,是熟悉的屬于妻子的氣息。
這一刻,魏堯的心是從未有過的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