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落后的城市，還沒有實行垃圾分類，所以大家都是所有垃圾混合在一起，全部丟到路邊的垃圾桶。
六歲小孩的標準身高是116厘米左右，但安澤和小安睿因為營養不良的緣故，身高還不到一米。
即便到了標準身高，有些一米多高的垃圾桶，也是兩人夠不到的。
安澤又不能為了撿東西把垃圾桶弄倒，所以只能去找那些矮小的垃圾桶，但是這樣，就要多走一些路，能撿到的廢品也比較少，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陽逐漸升高，溫度也漸漸上來，只是寒風依舊在吹。
小安睿冷極了，將自己巴掌大的小臉往衣領里塞，一雙小耳朵露在外面，凍得通紅。
安澤想給弟弟買一頂帽子，但是最差的帽子都要十幾塊錢，他們現在買不起。
安澤也想過把弟弟安置在一個地方，不讓他吹到外面的冷風。
但他們根本沒有可以休息安置的地方，而且他們對這個城市是完全陌生的，弟弟性格也容易敏感不安，此時的他是沒辦法離開安澤這個哥哥的，所以安澤也只能頂著寒風帶著小安睿一起撿廢品。
安澤拖著蛇皮袋的手也一片冰冷，他們撿了一上午，里面有十幾個瓶子。
“睿睿，冷不冷？”
小安睿點了點頭。
安澤抿著唇瓣：“哥哥帶你去喝熱水。”
拖著蛇皮袋，又走了半個小時到收廢品的鋪子，將十幾個瓶子賣了，換了幾塊錢。
將錢小心翼翼放進書包里，安澤又牽著小安睿往就近的醫院走。
醫院里，有免費的熱水供應。
這是安澤問過一個乞丐爺爺后才知道的，這幾天他們都是在醫院里打的熱水喝。
安澤牽著小安睿進了醫院，一樓的走廊處，排隊接熱水的不少，他帶著小安睿一起排隊。
周圍不少視線都落在他們身上。
“怎么哪里都有乞丐啊，醫院這種地方，就不該讓乞丐進來，多晦氣。”
“看上去才五六歲吧，好好的孩子不當，怎么就當了乞丐。”
“好臭啊，不行啊，我要吐了。”
身處陌生的環境，周圍那么多人，小安睿很不安，緊緊握著哥哥的手，跟在哥哥的后面，那些人的竊竊私語，心智才三四歲的小安睿沒去注意，即便注意了，也沒辦法理解。
倒是安澤，完全聽懂了，他知道，別人在嫌棄他和弟弟，說他們是小乞丐，他們……現在確實是小乞丐，沒有人要，只能流浪。
他知道，剛剛他帶著小安睿走過來的時候，周圍的人都下意識地遠離他們，甚至有的捂住了嘴巴和壁鼻子。
安澤不好意思去聞自己身上的味道，但也漲紅了臉，很是羞愧。
他也是有羞恥心的，只是別人是嫌棄他們，可是他不能走，他要接熱水。
冷水，他們可以去公共廁所的洗手臺上接，但是熱水只有醫院才有，而冬天，最需要的就是熱水，所以，他不能走。
安澤微微挺起胸膛，裝作看不到周圍人的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