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醫生先簡單檢查了下小孩身上的傷，尤其是舌頭和左手，每檢查一處，眉頭都皺起，帶著沉沉的怒氣，她一邊敲擊著鍵盤，一邊道：“我這邊先開單子，你帶著孩子去做個全面的檢查。”
殷音答應了。
身體全面檢查，單子很多，雖然今天醫院的人比較少，但全部檢查下來還是花費了半天的時間。
而原本說會盡快回來的許之衡并沒有來，殷音倒是接到了他的短信，說是許可可在學校中暑有些嚴重，他得留下來陪著她。
殷音掃了短信后，連回復都沒有就放下了手機。她已經不指望許之衡這個爸爸。
全部檢查完，殷音帶著歡歡回到了章醫生的辦公室。
“……她嚴重的營養不良，我這邊可以開些維生素，但還是要吃食方面營養跟得上最重要，一開始也不能大補，要慢慢來……”
章醫生邊翻看著檢查的單子，邊囑咐道。
之后，她在最后兩張單子那里頓了頓，沉了口氣道：“小孩的舌頭……”
她頓了頓道：“小孩的舌頭沒辦法恢復，即便是手術也不行。”
雖然殷音心里早有預料，但真正聽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失落，是啊，舌頭都失去了三分之二，已經沒有了的東西又怎么可能再生呢。
“不過，也不是完全不能說話，慢慢教，應該還是能說一些單字。”
一旁的許歡歡眼睛一亮，殷音能感覺到被自己握在手里的小手在輕輕顫抖著。
許歡歡一直都知道，自己沒有舌頭，是沒辦法說話的，但現在醫生說自己還可以說話，即便是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那也是能說話啊。
她期待地看向了殷音。
殷音摸了摸她的小臉，道：“等回去，媽媽就教你說話，還有讀書寫字。”
許歡歡淺淺的笑了，以往暗淡的眸子此時卻很是明亮，像是一汪干凈的泉水，輕輕漾起漣漪。
之后，章醫生又說了許歡歡左手的事情。
許歡歡的左手如果在當初受傷時就就醫，肯定能很快好，但當時沒就醫，后來自己長好，但也畸形了，不僅看著難看，還會留下后遺癥，可能時不時還會酸痛，尤其是等年老的時候。
“……她的手現在挺嚴重的，不過可以做矯正手術，恢復的可能性還是挺大的，但術后需要度過一段時間的疼痛期，如果確定要做矯正手術的話，得有心里準備。”
手術的時候會麻醉，麻醉了沒有疼痛，但術后，麻煩效果一過，肯定會疼痛難忍，即便有藥能夠緩解，但也不能一直吃。
這種疼，對于小孩來說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忍受得了。
章醫生的顧慮，殷音自然也是明白的，她沒有隱瞞許歡歡，做不做手術，全看歡歡的意見，當然，她是希望歡歡能做手術的。
事實上，小孩比她更想給左手做矯正手術。
左手的畸形，舌頭的殘缺，是許歡歡被拐回來后，被自卑的地方，舌頭不能好沒辦法，但左手能好，即便再疼她也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