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殷音和中介去看房,打算租一間小區里精裝修的房子,等下午回來,再給衛庭辦理出院手續。
衛庭坐在病床上,床上支著一張小桌子,上面放著課本和筆記本。
小孩小手拿著筆,正在寫作業。雖然殷音想著他傷到了腦袋,想讓他多休息,暫時不要用腦,但小孩說沒事。
衛庭的成績一向很好,他不愿意落下任何的課程和作業。
最終殷音怕他無聊,便也由著他了。
衛庭正專心寫著作業,一邊等媽媽回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到開門的聲音,衛庭下意識覺得是媽媽回來了,忙抬頭去看,卻在看到來人時臉色一變,眼底劃過害怕,忐忑與排斥之色。
“外,外婆。”他低聲開口,不怎么敢與來人的視線對上。
進門的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太太,半花白稀疏的頭發綁成一個低馬尾,隨便用一條繩子扎著,穿著一條棕色,帶著各色花朵的裙子,腳上是一雙老太太這個年紀會穿的涼鞋。
脖子上掛著一條金項鏈,手腕上還帶著一個綠色的鐲子。
大概是風塵仆仆而來,老太太的模樣有些狼狽。
推門進來,她先是掃視了下病房里的一切,隨即視線落在病床上,當看到衛庭時,一雙刻薄的三角眼眼神銳利,仿佛像是一把刀子,能把人扎出一個洞般,眼底也流露出嫌棄之色。
“你媽呢?”殷母板著臉問。
衛庭微微低垂著眸子,手里的筆捏得很緊,指尖泛著白色,似有些畏懼,小聲道:“媽媽,媽媽出去了。”
殷母想起今天風塵仆仆來的目的,老臉繃緊拉了下來:“我聽說你媽媽要為了你和你朱叔叔離婚?”
衛庭抿了下唇,不敢不回答:“媽媽說,要和朱叔叔離婚。”
殷母原本還不信,現在聽衛庭說出這句話,哪能不知道電話里女婿說的話是真的啊。
她胸口上下欺負,一只手叉腰,另外一只指著病床上的衛庭,口沫橫飛:“你說說你,你怎么就是不消停。你朱叔叔的孩子不就是欺負了你一下,你至于教唆你媽媽和朱叔叔離婚嗎?我之前是不是說過,你是拖油瓶,是你爸爸不要你的,你媽媽好心養著你,你要為你媽媽著想,可你現在呢。”
衛庭拿著筆的小手緊握成拳,他想起媽媽之前說的話,第一次鼓起勇氣,面對這個一直以來他很畏懼的外婆,他聲音不大,但語氣篤定:“不是的,我不是拖油瓶,媽媽說我是她的孩子,是她的寶貝。”
殷母沒想到衛庭會反駁他,還說出這么可笑的話。
她一下上前,伸出手,手指一下子就掐住了衛庭的胳膊,三百六十度地擰,接連擰了很多下。
衛庭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好疼,真的好疼啊。
這個時候,天氣比較熱,穿的是短袖,殷母是直接擰在衛庭裸露在外,白嫩嫩的胳膊上,可想而知有多疼了。
“我讓你反駁我。還寶貝。我呸,你就是個沒人要的拖油瓶。早知道你這小兔崽子心思不存,當初就不該讓殷音那丫頭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