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騰覺得母皇說得不對,他搖頭:“婉婉是兒臣的妻子,是兒臣的皇妃。”
殷音:“妻子和皇妃沒了,你可以再娶。又不是非要趙婉婉一個。”
元嘉騰愣住了,他覺得母皇說得不對,可哪里不對呢,他只是喃喃著:“不一樣,不一樣的。”
“哦,哪里不一樣?”
元嘉騰怔愣住,眼底露出茫然之色。
是啊,哪里不一樣。
比趙婉婉美的女子,天下間還有很多。
皇妃沒了,他也可以再娶。
可……
可趙婉婉只有一個啊。
他只要一閉上眼,就能想起她,想到她初見時的呆愣和單純,想到新婚之夜她的羞澀與期待,想到有了龍鳳胎后,她眉眼間的笑,想到……自己與其他女人廝混時,她落寞的眉眼與孤寂。
恍惚間,元嘉騰心里已經隱隱約約有了一個答案。
或者說,他其實早就有了這個答案,只是一直以來,他都不愿意承認。
“騰兒,你找到答案了嗎?如果沒有,那朕告訴你,因為……”
“你愛上了趙婉婉,所以非她不可。”
元嘉騰只覺得腦海中有什么東西轟然炸響般。
是啊,他愛上了趙婉婉了,他早就愛上了趙婉婉。
他現在才意識到,可在他意識到的時候,卻也是他即將失去趙婉婉的時候。
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殷音將他緩緩扶了起來,擦去他臉上的淚水:“騰兒,心中有愛,沒有錯。”
殷音回憶了原主的上輩子的記憶,知道元嘉騰養成如今性子的原因。
原主的駙馬,也就是曾經的正君,同樣是一個愛原主愛瘋魔的人。
可原主那時候卻寵愛著另外一個小貴人。
正君愛而不得,整個人都變得神經質了。
得不到原主的愛,他也覺得其他人不配得到原主的專寵。
因為原主是帝皇。
之后,他又把注意力放在兒子元嘉騰身上。
看他看來,元嘉騰以后注定會是帝皇的。他不想他兒子走上他母皇的老路,他要他兒子成為一個薄情的帝王,不能為任何一個女人所停留。
演變到最后,他甚至要求元嘉騰不能專心喜歡一樣東西。
那時的元嘉騰還是一個才幾歲的懵懂小孩。
喜歡的布娃娃,被父君拿著剪刀當著他的面剪爛,給他做布娃娃的奶嬤嬤被父君當著他的面杖斃。
他養的小兔子被父君當著他的面摔死,他很親近的一個小宮女,被父君當著他的面勒死。
一樁樁,一件件,充斥著元嘉騰從他懵懂到后來的長大。
那些畫面,讓他一次次的作嘔,又一次次的做噩夢。
他至今仍記得,父君反反復復對他說的話。
“騰兒,你是注定要登上那個位置的人,你的心應該是硬的,應該是冷的,父君不允許你為了任何人,任何事物,浪費你的感情。”
“你要記住,帝皇是無情的。是沒有愛的。”
帝皇是沒有愛的,也沒有愛人的權利的。
愛上誰,只會給誰帶來災難,他打小的經歷,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