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騰的下巴輕輕擱在趙婉婉的頭發上,喃喃道:“婉婉,你醒醒吧,只要你能醒過來,能好起來,無論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元嘉騰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和趙婉婉說話。
他僵了很多,講了一直被他深埋在心底,那黑暗如深淵的童年,講了他這些年的荒唐……
“……我早該意識到的,我早該意識到我已經愛上你了,可我卻逃避故作不知,如今,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對不對。也是,我是一個怪物,我怎么配擁有愛……”
元嘉騰的眼淚落下,抱著趙婉婉的手在顫抖著,一聲聲的嗚咽,很是悲涼。
此刻的他,仿佛被全世界給拋棄了般。
“婉婉,你醒醒好不好,若是你不想見我,我可以離開,可以離得遠遠的,可瞻兒和曦兒該怎么辦,他們還那么小,你忍心將他們交給我這個不靠譜的爹媽?他們需要你這個母親啊,婉婉,婉婉……”
就在這時,元嘉騰忽然感覺到了什么。
他低頭一看,看到趙婉婉眼角流下一滴淚。
他狂喜,聲音卻控制不住地顫抖:“婉婉,你聽到了對不對……”
懷里的人沒有給他回應,元嘉騰卻繼續說著,他固執地認為趙婉婉能聽到他說話。
婉婉最是心軟,所以,能不能看在他和兩個孩子可憐的份上,不要走,留下來。
而趙婉婉,確實聽到了。
說起來,趙婉婉除了最開始的咳嗽和臉色不正常外,并沒有其他不適。
直到不久前突然昏迷。
昏迷中,她也沒有其他不適,只是沒辦法動,沒辦法睜開眼睛,但她的意識是清醒的,房間里所有人說的話,她也都聽到了。
她聽到了太醫們說她已經毒入肺腑,無力回天。
她聽到了黃鸝對那個男人的指責。
聽到了瞻兒和曦兒的哭泣和無措。
也聽到男人的喃喃自語,還有那溫熱的淚水。
原來,原來他也是愛著她的啊,卻愛而不自知。
原來,她的愛終有一天也能得到回應啊,真好。
可惜,太遲了。
她快要死了。
即便再怎么不愿意承認,但趙婉婉這一刻還是放不下這個男人,在當初他救下她的時候,他就強勢走進了她的生活,早就成為她人生的一部分,再也沒辦法割舍了。
她也舍不得瞻兒和曦兒啊,那是她和他的血脈啊,他們很懂事,很乖巧,可他們還那么小。
趙婉婉心底的悲傷幾乎化不開。
床上,兩人相擁,悲傷又絕望。
就在這時,一個人匆匆跑了進來,正是黃鸝。
“大皇子,陛下,陛下派人送了藥材來了,是萬年的冰月花,說是可以救皇妃娘娘的命。”
送藥材來的是陳女官。
“陛下說了,只要將冰月花給大皇妃服下,大皇妃就能救回來。”
太醫們卻是搖頭反對,這冰月花確實是好東西,可它又不是天山雪蓮,怎么給大皇妃解毒。
“我親自來喂。”元嘉騰抓住了最后一絲希望,沒有理會太醫們的阻止,很快就將冰月花給趙婉婉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