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在懷里,第一感覺就是瘦,衣服下都是骨頭,第二感覺,就是粘稠,那是從手腳,耳朵流下來的血。
小孩雖然臉頰黝黑,但依舊能看出黝黑下的發黃,那唇瓣更是蒼白沒有血色。
小孩正在發熱,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嘴里無意識地喃喃喊著疼。
在冷白色的手機燈光下,小孩的傷顯得很是駭人。
“阿錦,別怕,媽媽帶你去看醫生。”殷音忍下心頭的疼痛,將小孩抱在懷里,起身要往外走,她估摸著救護車應該快到了。
不曾想,何老太卻攔住了她:“殷音,你要帶他去干嘛?”
“媽,你沒看到阿錦的傷勢那么嚴重嗎,我要帶他去醫院。”
“不行,不能去!”
何老太掃了一眼殷音懷里的小孩,眼神微微一閃,心頭也有些發緊,說實話,她沒想到只是自己今晚這么一打,這個兔崽子就傷成這樣。
不就是下手重了一點點,真是嬌氣,活該被拋棄。
不過這也正合了何老太的意,何老太的心比任何人都硬,她巴不得何向錦早早死了。
何老太的阻攔讓殷音的臉色驟變:“媽,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何老太沒看出殷音的神色不對,她道:“殷音,這又不是你的親生孩子,你管他那么多干嘛,就是死了也是他的命,說不定這輩子早早死了,下輩子能投個好胎,他還得感謝我呢。”
越說,何老太越覺得讓何向錦死是一件再正確不過的事。
“殷音,咱們家這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家里能有多少錢,那都得給阿明的,難道你還要養著這個小子要分阿明的財產不成,我跟你說,這種沒有血緣的孩子,養著就跟白眼狼沒什么區別,你看隔壁杏花村的那個趙桂,趙家養了他二十年,他親媽來的時候還不是眼巴巴就跟著他親媽走了,這些人都是沒有良心的。”
那什么財產,是何老太聽村里的人說的,說是什么養子和親生兒子一樣,都是可以分父母財產的。那可不行,他們老何家的財產只能給她的大孫子阿明。
殷音快被何老太氣笑了。
什么何家的財產,何家除了這個破房子,還能有什么財產,原主和丈夫在外工作一年,也沒能攢下多少錢。
再說了,何向錦的情況和趙桂的情況怎么能那樣對比。
那趙桂是被趙家從拐子那里買來的,買來后,趙桂一直被磋磨,當牛做馬,好幾次都差點死掉,而他的親生爸媽一直在找他,整整找了二十年,這種情況下,誰不跟親爸媽走,難道還留在那個虐待他的養父母的家庭里?
很多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論的。
何向錦的情況緊急,殷音懶得和何老太辯解,無視她就要離開。
何老太再次攔住,語氣也開始不好了,整張菊花似的老臉也拉了下來:“殷音,你這是什么意思,你不聽我的話了,我可是你婆婆,你以前不也不喜歡這個小子嘛,你要想清楚,沒了他,我們阿明能過得更好。”
殷音眼神冰冷,如同淬了冰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