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殷音就這么站在那里，似乎獨立在人群之外，就這么看著不遠處的烏烏，怔愣了許久。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似乎什么都沒想，只是視線一直都沒有離開烏烏的身影。
這時，烏烏的小鼻子動了動，似乎聞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
它扭頭，準確無誤地對上了殷音的眼睛。
烏烏眼睛一亮，就要朝殷音跑過去，剛跑了兩步，又想起什么，轉身要將小拖車帶過來。
以前，小拖車上還有一根牽引繩，是綁在烏烏身上，方便它將拖著小拖車的，但此時的小拖車卻沒有牽引繩。
烏烏站在小拖車前，似乎怔愣了一下，總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對。
但最終，它還是低下頭，咬住了小拖車，要將小拖車往殷音的方向拖。
但此時的烏烏已經十四歲了，步入了老年，它的牙，在不久前還掉了幾顆。
以前鋒利得能啃大骨頭的它，此時要咬住一輛小拖車將它拖曳都覺得困難。
殷音不知道烏烏是怎么將小拖車拖到菜市場的。
在烏烏著急地要將小拖車拖過去的時候，殷音已經快步來到了它的身邊，將小拖車接手過去，輕聲道：“烏烏，媽媽來就好。”
烏烏眨了眨眼睛，也沒有再勉強自己了，只是看著小拖車的眼底有些迷茫，它怎么就拖不動這小車車了。
但它很快忘了，示意殷音去看小拖車里的菜，仰起頭，像是多年前那樣，眼睛亮亮，試圖得到殷音的表揚。
殷音不知怎的，心頭有些酸澀，但還是順從著自己的心意，摸了摸烏烏的頭，道：“烏烏真厲害，幫媽媽買了菜了。”
烏烏高興了，沒有多少毛的尾巴搖晃著，很是開心，還汪往叫了幾聲，表達著自己的喜悅。
殷音知道，烏烏它啊，就是一個喜歡被肯定，被表揚的孩子。
不過仔細看的話，殷音還是發現烏烏嘴里的不對勁。
不過現在不是仔細看的時候，殷音付錢給那些菜攤的老板，帶著小拖車，招呼著烏烏回家。
回去的路，烏烏走得并不快。
年邁，體力不行，再加上一條腿天生就出了問題，烏烏再也沒有了以前壯年的靈敏。
此時的它就像一個遲暮的需要拄著拐杖才能行走的老人，殷音總擔心它走著走著就會摔了。
和人一樣，人老了，不經摔，一摔就會出毛病，動物其實也一樣。
殷音很想去抱烏烏，雖然因為烏烏是土狗的原因，體型挺大的，但只要殷音用力，還是能將烏烏抱去的。
但烏烏不愿意。
它覺得自己又不想小奶狗，怎么能讓媽媽抱呢，它要走在媽媽身邊，隨時保護媽媽才對。
對于這點，烏烏很固執。
殷音沒辦法，即便再擔心它，此時也只能跟著它一起慢悠悠地走。
所幸，菜市場距離家的路并不遠。
回去的路上，殷音很是平靜，面上出乎意料地平靜，幾乎都沉默了，只有殷音自己知道，她的心底升起了多大的波瀾，甚至還隱隱帶著一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