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烏烏沖了一瓶奶，用的是以前的那個奶瓶。
烏烏抱著奶瓶，吮吸著里面的奶，眼睛微微瞇起，滿是餮足之色。
喝了幾口，它就沖殷音嗚嗚叫了幾聲，像是個小孩，在說：這個東西好好喝啊。
殷音抱住了烏烏，道：“烏烏很喜歡喝嗎？喜歡的話，媽媽以后都弄給烏烏喝。”
烏烏繼續喝著奶，蹭了蹭殷音。
當晚，殷音輾轉反側，并沒有休息好。
第二天，她請了假，帶著烏烏去了寵物醫院，依舊找的林醫生，說明了烏烏昨天的情況。
林醫生神色有些凝重，視線落在烏烏上，道：“我現在不能確定，必須給它做一個詳細的檢查。”
“好。”
一通檢查下來，花費了不少時間，林醫生那邊也得出了結果。
他微微嘆了口氣，道：“你知道人老了會得阿爾茲海默癥，也就是俗稱的老年癡呆癥吧。”
殷音心里咯噔一下。
林醫生：“烏烏便是得了這種病癥。”
即便昨天心里已經有了猜測，但在得到林醫生的確診后，殷音的心口還是在此刻發涼。
她啞聲道：“沒辦法治好嗎？”
林醫生搖頭：“發生在人類身上的阿爾茲海默癥都沒辦法治愈，更何況是動物。如今烏烏只是初期癥狀，以后會越來越嚴重。
記憶會出現丟失，又或者記憶會發生錯亂，它會忘記很多人和事，等到情況更加嚴重的時候，它或許連它自己都會忘記。
當然，如果是一些讓它印象深刻得足以刻骨銘心的人，它或許還會記得。最嚴重的情況，就是出現生活不能自理。
當然目前這種情況并沒有出現。我這邊可以給烏烏進行治療，但你得有心理準備，這病沒辦法治愈。”
“烏烏如今也十四歲了，還記得當初我和你說過的烏烏的壽命嗎？”
林醫生似乎還有什么想說，但又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嘆了口氣道：“不要難過，有些事情是人力所沒辦法改變的，順其自然，看開點吧。”
殷音帶著烏烏從寵物醫院出來，烏烏跟在殷音身邊，搖晃著尾巴，它甚至在看到街上某樣東西時，露出好奇之色。
它看上去，似乎無憂無慮，沒有任何煩躁。
它不知道，剛剛在寵物醫院里，醫生對它病癥的確診，不知道它已經生了病。
殷音不知怎的，雙腿有些無力，緩緩蹲了下來，將烏烏抱住。
烏烏不明白為什么媽媽在外面就把它抱住了，但它還是依戀地蹭了蹭媽媽，濕漉漉的舌頭舔了舔媽媽的臉，表達著它的親昵。
殷音的眼眶有些濕潤，聲音也微微有些哽咽。
“烏烏，他說你以后會忘記越來越多的東西和人，你會忘記什么呢？”
“你會忘記你自己嗎？”
“會忘記鈺鈺嗎？”
“會忘記……媽媽嗎？”
“烏烏，不管你忘記再多，但媽媽依舊會記得你，記得你永遠是我最疼愛的孩子，記得你永遠是最最愛媽媽，一直在保護，幫助媽媽的烏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