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接受制裁的人被放出來。
受傷害的人一輩子都可能醒不過來，換誰能接受。
秦紅緋是不能的，不用換位，光是想想，她都覺得窒息！能夠站在第三方輕飄飄說出體諒的話的，那都是針沒扎在自個身上，不曉得疼！
人如果不是被逼急了，誰愿意手上沾染上鮮血？如果不是被逼急了，誰不想做個開開心心的傻白甜。
唐今南對于秦紅緋的反應也是有點意外，轉而清冷的眸色里帶上了點點溫度和親近，不是因為秦紅緋站在這一邊的，而是秦紅緋是他這么多年來遇上的，少見的聽到首殺人的事，還能不避而遠之的人。
首有錯嗎？
但是他會走上那一步，是被逼出來的！
“那江木生的兒子死了后呢？”秦紅緋想起他們被追殺的事，問道。
“你和我們第一次見面記得嗎？首動手掐你。”唐今南問道。
“記得。”
“那就是贖罪的代價，首成為研究所藥物的試驗人。”
秦紅緋波瀾不驚的看向了首。
作為曾經也是科研人員之一，有些秘密她也是知道的，華夏有重要的藥物每每推行時，過程是需要試驗人的，一般都是死囚，或者就是花錢，花錢讓人自愿申報成為試驗人，別覺得不存在這樣的人，這個世界無奇不有，又分成幾個階級，普通人，中層，上流社會，在上流社會之上還有一群更高階級的存在，和社會的運行息息相關，普通人維持著社會的經濟周轉，但能看到的只是往上幾級的人愿意給他們看到的。
而在他們不知道的某個角落里，有窮鄉僻壤之地，吃一頓餓兩頓，為了活著，為了親人，為了錢，不少人都是自甘試行的，不過許多人身體素質條件有限，所以在試驗中，會出現死亡的幾率。
首當時被選中，是因為在少兒管所里脫穎而出，加上唐今南當時去看他，向他的老師提出了要求保人，所以，首才能自由行動。
中西醫研究所一旦有什么新藥物研究出來！都會第一時間打在首的身上，西藥這東西，副作用很厲害，長期的試驗破壞了他身體里的一些原有的細胞，導致他一旦副作用發作，就會出現頭疼失去理智的情況。
加上那時以為好友被抓走了，所以那會才會動手傷了秦紅緋！
秦紅緋淡淡地看了首一眼，從小是實驗人，還敢到處亂跑，簡直就是顆炸彈，不過從手臂上的針孔來看，接受試驗這么多次，身體素質還能這么好，還能活著，也是奇跡：“那當時追你們的人是江木生的人？”
唐今南聲線清冷，“他沒那么大的膽子來動我。”
“是徐老師的人，來抓首的。”
“他在央城想辦法行刺了江木生，失敗！被發現了。”
秦紅緋佩服的看著首，牛人啊！都不帶腦子的，“你好歹挑個沒人的時機下手啊。”
首哼了一聲，“那家伙膽小如鼠身邊出出進進都是保鏢，那個時候就是最好的時機！”
秦紅緋：“哦，最好的時機，然后失敗了。”
首窩火的看著她，很討厭她嘲諷的語氣，“我怎么知道那家伙怕死到連暗處都請了人！”他以為保鏢都在明面上。“不過這次我有經驗了。”
秦紅緋聽懂了，這是沒死心，還打算再去。
她看唐今南。
唐今南朝她淡淡一笑，沒說什么，心思難辯。
秦紅緋懂了，唐今南在，首成功了，唐今南也能保他一命，“可今非昔比，當年動手，他還不是成功人士，現在是成功人士再動手…”她倒也不是不支持首復仇。
就是覺得，這樣白白上去很難成功，并且會打草驚蛇。
首說道，“在你那個堂姐認出我之前，我也這么想的，但那是之前…”
在之前，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以為還有時間。
但是秦晚晚說的話，讓他意識到了自己沒時間了。
沒死，就有機會潛伏等，但是都要死了，哪還有時間，不把江木生殺了，首不甘心！
秦紅緋也沒想到，秦晚晚這一來，會鬧出這么一出，她不由得開口道，“你就這么相信秦晚晚說的是真的？萬一……”她說不下去了，因為好像沒有萬一。
秦晚晚大概率說的是真的。
她清楚，首也清楚，唐今南溫聲說，“沒有萬一，你知道的。”
是啊，秦紅緋知道的。
秦晚晚不認識首的，如果不是真的，她聽到首的名字不會反應那么大，更沒法臨時編出那么一段故事來，江木生這個人，秦晚晚從沒接觸過，她不認識首，更不知道首和江木生之間的仇恨，卻知道首會殺了他…
秦紅緋心里清楚，不是什么看到未來，只不過是重生者而已。
“就算秦晚晚說的是真的，未來不一定會按照軌跡走的，不然的話，我小叔就不至于被弄斷了腿，弄丟了工作。”
“我倒希望未來按照軌跡走。”首眸光閃爍著隱忍，語氣里充滿了濃濃的殺意，“這樣說明我殺了那個小人。”
“好吧，祝你成功。”秦紅緋說道，沒再勸了，她盡力了。
有些東西，沒經歷過也不是外人三言兩語能化解的，首對江木生的仇，江木生給他們兄妹帶來的痛苦，絕不是自己輕飄飄就可以壓住的。
也沒資格去壓住，沒看連唐今南都不勸嗎？
首意外的看了秦紅緋一眼，似乎意外于她的態度，“我還以為你會勸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
秦紅緋輕輕的眨了兩下眼，“勸了你也不一定聽，未經他人苦，不勸他人善，何況我們不熟。你未來的路是你自己打算的，我會站在我的角度勸你一二，但不會替你做決定！你如果決定好了，看在認識這段時間的份上，我就祝福你能成功。早死早超生，現在去，趕著投胎，沒準……將來還能做我外甥？”
唐今南面不改色的說，“或許不是外甥，是兒子。”
首：“……”
原本心里的壓抑和負面有瞬間的散去，他果然不能讓唐小今和這女人多呆，看看，都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