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和起淮持相反意見的,是前七。
前七直接聯系過來,都不用多問,從各方神色就猜出來了,“都知道情況了吧?”
岳東界手指在桌上有節奏的點點,問道“前秘書,司令也知道了嗎?”
前七在視頻里稍一頷首,“蒼老,可能要辛苦您們了,企業要撤離,但為了防止發生恐慌也聚集,不能對這些企業如實公告事實,但同時也要確保他們的安全。”
起顧期心想,和他們想的一樣。
不可能公布白其石可能要突襲的事實的。
一來,因為一旦公布消息走開,難免引起恐慌。
二來,假如消息公開,萬一白其石沒來,企業一旦停業造成的損失,那可能會失去公信力。
三來,也是為了確保下白其石手里的牌。
起淮說道,“前秘書,你這是在給我們出大難題。”
前七道,“放心,我也不會做閑人,這邊會配合各位,企業家這邊我來想辦法,關于企業內部篩查,就交給你們。”
岳東界瞬間挑眉。
篩查是小事,怎么說服企業家是大事!前七把這重責攬過去了,那問題就不大了,他爽快應下:“可以。”
雙方很快安排好了任務。
黎建天很不解,“他要怎么說服企業家?”
岳東界道,“那是他的事,既然他答應了就肯定能做到,我們要做的就是等消息…”
這消息,也并沒有等太久。
僅一天的功夫,傍晚,岳東界就收到了前七的消息,事情辦妥了,接下來幾天那些企業就會只是一個空殼子般的存在,但是也怕太明顯——
岳東界飛快的道,“我這邊會安排人偽裝成工作人員進入。”
前七點點頭,放下電話。
前方,他的手下道,“前秘書,這會不會太大動干戈了。”
居然直接下令派人在中東區域將這些企業法定人都給請到一起,齊聚一堂各自呆在一個小房間里,再以電話聯系方式,讓手下以接受指令調派為由暫停掉了企業的工作。
即便到了最后相安無事,人被放出來。
那問題也不大,只是配合國家接受調查而已,不會引起任何疑慮,但是就為了唐月女士一句小小毫無證據的可能性,是不是太過夸張了。
萬一最后沒事不是很尷尬。
前七說道,“我也怕啊…”
“我怕只是小小的小道消息空穴來風,但我更怕消息是真的,而我以為疏忽大意不做任何準備,到時候會發生一場令我追悔莫及的大災難,我防備了,假如沒發生頂多就是受罰,那就當皆大歡喜,若是發生了,那就是挽回了無數人命,那更是皆大歡喜。”
“唐月,岳東界他們沒一個是蠢人,連他們都如此重視說明他們也覺得這可能性不低,我沒理由不重視。”
前七這么說道。
只是這是他擅自作主的行為。
上面很快就收到了消息,一通電話把他喊了過去。
前七來到了司令辦,看著自己的領導:“司令。”
一名中山服男人正在案桌后書寫文件,七十歲出頭的年紀保養的卻極好看起來仿若四五十般的人,眉目間蠻是和藹的慈祥之色,“坐。”
前七就在旁邊落坐,“司令這么晚喊我來,是為了中東企業的事吧。”
程司令將筆放下,親手給他沏了杯茶:“不用緊張,我不是興師問罪的,你做事素來有你的主張,我只是很疑惑。”
前七接過了茶水,道,“疑惑我為什么這么大動干戈?”
程司令道,“在人命面前,這還談不上大動干戈,重視遠比不重視好。我是疑惑,為什么唐月的話這么有分量,讓你不惜做下這樣的決定,是因為你也覺得白其石也會有這樣的計劃?”
前七有些懂了,“有一點,不過最大的原因其實是因為一個孩子……”
程司令目光看他:“秦江科的孩子?”
前七驚訝,很快反應過來:“是不是江木生與你提了?”
程司令就笑笑。
前七心道,果然是。
前七道,“那孩子繼承了秦江科的一切優良基因,腦子聰明,敏銳,和她的父親一樣。”
程司令說道,“我和他見面次數不多,僅兩次,但他是僅次于破曉之外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一個年輕人,當年白其石能落網,也多虧了他的舉報信。”
那是一封遲了半年的信。
從秦市案出來后約莫半年后,才被江木生送到了當時已經病重的上任手里,也是那封信,才得以讓上任在生命的最后關頭能有證據處理了白其石這顆毒瘤,讓他的上任之路順風順水,否則,怕是少不了一翻折騰的風波。
那是一個可以信任的年輕人!落日余暉般的存在。
前七道,“他的女兒,也是同樣可以信任的。”
程司令道,“沈長興也這么說過,不過他還說,這孩子缺乏鍛煉…”
前七幫忙說話道,“這是我們的責任,因為秦江科的因素她的成長過程里有些……坎坷,不過骨子里根正苗紅問題不大。”
程司令道,“不用緊張,我不是責備的意思,牛博士能落網,她的功勞居功之首我知道的,半心島營救也有她的功勞,我只是……”
前七疑惑的看他。
程司令說,“只是覺得她的父親已經因為我們而犧牲了,她的兄長也交給了研究所,倘若再讓她走她父親的路子,對她的母親似乎……”語氣猶豫的頓了頓,然后搖搖頭道,“所以對于她,她今后的路怎么走,以她自己意愿為主,讓岳東界他們不要強加干涉。”
優秀的人才,都想引進來。
但是——秦紅緋一旦也走上這條路,就是步步踏在刀山火海上。
前七猶豫了下,“我知道了。”
等他離開后——
一道人影從房間里走出來,江木生一步一步的走至司令的對面落坐下來。
程司令開口道,“都聽到了?”
江木生道“你不就是特意說給我聽的嗎?”
程司令往后微微一靠,并不否認的拿起旁邊棋盤上的白子,步步緊逼黑子后,“白其石如今已經是窮途末路,落網也就是遲早的事,眼下在他落網前要緊的是把讓你隱姓埋名躲了十幾年的那只狐貍給引出來……待他引出來后,這盤下了十幾年的棋局也算真實畫上了句號。”——“之后你怎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