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見莫小邪與郭瑤煞有其事的看著自己。
長歌掀開帷帽：“人都走光啦，這個我可以取下來了吧，怪累贅的。”
這時，白雪不知從什么地方冒出來，在長歌腳下拱著。
她蹲下身，戳著白雪頭頂說道：“我被人打，你跑的比我還快，我挨完打你就跑出來了。沒良心的家伙。”
“你把這只狗留在客棧里，讓塵平照看就是了。現在黑白兩道都在追殺你，我們兩個護著你已經夠累了，哪里還能顧及到一條狗。”郭瑤道。
“我在樹林留下了六尾鞭的鞭痕，石遠道和萬山煙會找到賓悅客棧來的。到時候塵平把狗給他倆就是了。”莫小邪對淡定地站在一旁店小二說道。
店小二塵平嬉笑道：“姑娘，小的最喜歡狗了。就放心交給小的吧。”
長歌反問：“你是最喜歡狗在桌上還是在肚子里？”
他腦子轉得倒快，笑答：“姑娘放心，它才多點大，身無三兩肉，塞牙縫都不夠。小的不會吃了它的。再說了，老大和老板娘都關照了的，這狗在我們賓悅客棧可是貴賓。老梁，你說是不是？”說罷，他轉頭向柜臺后稱銀子的掌柜說。
掌柜點頭答允：“是是是，把貴賓帶到后院去，與你同睡一屋得了，你好生照看著，可別怠慢了貴賓。”
塵平也不惱，走到長歌身旁，從她手中接過白雪：“姑娘放心。我塵平拿性命擔保，它只要在我們客棧一日，我就保它吃喝拉撒不愁。屆時石大俠和萬大俠光臨小店，小人自當將活蹦亂跳的白雪奉上。如若辦不到，可來賓悅客棧取小人項上人頭。”
長歌略略遲疑了片刻，想想他們說的也挺有道理。自己現在是行走的ATM機，誰逮到誰賺。本就自顧不暇，還帶著白雪，就只會害了它。
于是她咬咬牙，將白雪交到塵平手中，說：“多謝小哥，有勞了。”
塵平笑嘻嘻，小眼睛亮晶晶：“為美人兒辦事，樂意之至。”
……
幾人出來客棧，已是晌午，這日晴空正好。
郭瑤備下了馬車。她與長歌一道坐在車廂里，簾子外的車夫是莫小邪。
郭瑤對她還是敵意滿滿的。
長歌不想被送去官府，也不想拿命換賞銀。盡管她現在心煩意亂，也要打起精神討好了眼前這個仇視她的女人。討好了她，說不定事情才會有一線轉機。畢竟枕邊風的作用還是蠻大的。
一陣疾風起，風從簾子外透進了馬車內。兩人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美人姐姐，你聞到車里有什么味道嗎？”長歌東嗅嗅西嗅嗅。
郭瑤聞了一下，又橫了長歌一眼：“什么味道？”
“你仔細聞聞，有一陣香氣，似蘭非蘭，似麝非麝，氣息雖不甚濃，但幽幽沉沉，甜甜膩膩，聞著不由心中一動。可是姐姐的體香？”長歌笑盈盈問。
她聽了這話，面色緩和不少，輕問：“有么？”
“美人姐姐可介意我近些聞聞？”
“你過來吧。”
得到她的許可，長歌歡喜地坐到她身側，細細瞧了她幾眼：“美人姐姐不但體有幽香，還生得十分貌美，見之忘俗。你是不是很招莫大俠喜愛。”
她臉上泛起紅云：“這我可不知了。”
“我覺得莫大俠是十分喜愛美人姐姐的。”
“此話怎講？”她追問。
“我自恃美貌無雙，但昨天晚上在賓悅客棧里，我與莫大俠共處一室，他都不曾正眼看過我，更別說碰我了。許是怕我被人擄走吧，所以才共處一室，我睡床，他與白雪睡在地上。我以為莫大俠……不太行呢。今日得見美人姐姐，才解了我這心中疑惑，才知曉他為何對我如此冷淡。”長歌娓娓道來。
她聽后，喜不勝收，面上仍舊強裝鎮定，說道：“他雖非出身名流親貴，是江湖黑道中人，卻也是個正人君子的，怎會趁人之危。倒是你，小小年紀不學好，總琢磨些歪門邪道，勾引男人可不是好姑娘會干的事。”
長歌笑道：“是呢，是呢，美人姐姐教訓的是。但是姐姐，我給你保證，我從未勾引過莫大俠，也從未對他起過這些歪心思。他之于我，是換命的交情，我待他如兄長一般，不敢妄想不敢褻瀆。”
“換命的交情？”
“是呀，姐姐不知道？他沒有與你說？”長歌佯裝驚訝的樣子。
她搖頭道：“我幾天前收到客棧的飛鴿傳說，說莫大哥來了濠州，我就啟程往濠州來了。昨夜又收到加急信函，說他……他帶了一個姑娘住進了一間房，還給你打了水，看樣子是要沐浴。我連夜奔回，還沒來得及與他說上話。”
“原來如此。那我來說與你聽好了。就是莫大俠吃烤魚，結果不小心吞了魚刺，卡得他上氣不接下氣，痛苦非常。我正好路過，幫他把魚刺順下去了。然后再同一天我被人追殺，是他殺了十來個府兵救下的我。所以我與他是換命的交情，既然我視莫大俠為兄長，那郭瑤姐姐就是我嫂子啦。”
她捂臉笑起來。
長歌趁熱打鐵道：“郭瑤姐姐，莫大哥就是傳聞當中黑道榜第二奪命毒蝎莫小邪本尊嗎？”
“正是！”郭瑤一聽這個，分外自豪，昂起來驕傲的頭顱。
長歌拍手道：“哇，好厲害啊，是不是很厲害的人物都有榜單和代號？”
“應該是的。”
“那第一第二是誰？”
“第一是無形劍寂無名，第三是追魂先生謝九幽。傳聞那謝九幽本是個和尚，一個破戒的和尚。”說到這，郭瑤掩嘴笑起來。
“哦？破的什么戒？”
她略帶諷意的笑道：“貪戀魚水之歡，破的自然是那色戒。”
“哦哦，英雄難過美人關嘛。莫大哥不也如此嗎？”長歌接過話茬。
此話甚得她心意，她又是會心一笑。
“那姐姐可有代號，或者說姐姐的軟鞭可有取名？”
她搖搖頭表示沒有。
“那我幫姐姐想一個好不好，正好配莫大哥的。”
她點頭道好。長歌思量一番，說道：“莫大哥是六尾鞭奪命蝎，五毒中有蜈蚣、毒蛇、蝎子、壁虎和蟾蜍。那姐姐軟鞭就可以叫靈蛇鞭了，以后行走江湖，姐姐自報門戶時，可以這么說‘讓我的靈蛇鞭來會會你們’，久而久之，名氣就打出來了，且姐姐與莫大哥總是成雙入對，那江湖齊名指日可待了。”
郭瑤撫掌叫好。長歌又問：“姐姐，我們是要去哪里換賞金呢？”
她撫著軟鞭，頭也不抬：“永樂，據說永樂城有人出價萬兩白銀買你活口，只要活的。”
永樂城？六皇叔萬俟海樓不就是永樂城的城主么。
或許，報仇，他那是條好路子。
既是去永樂，倒也順了長歌的意，她懸著的心這才稍稍安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