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是第一個到的。
雁南歸笑著問:“殿下聽真話還是假話?”
“……都聽聽吧。”舒乘風道。
“妾呢,就是想叫殿下看看妾盛裝之后的樣子,務必叫殿下第一個瞧見。”
“妾呢,就是想著要見著前夫了總歸要撐起面子來不能叫殿下丟臉呢。”
她也不說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舒乘風正要問時候,慕容良媛和蘇良娣到了,兩個人也是門口碰見了的。
都是盛裝。
慕容良媛今日一身牙白的裙子,端的是清雅無雙。蘇良娣也是紅色,倒是與雁南歸不同,她是純色。
三人見禮之后,太子妃也來了。
又是一番見禮,也就該出門了。
五輛車從太子府里出去,浩浩蕩蕩往宮里去了。
今日的宴會自然擺在了北宸殿。
女眷也不必再去后宮,直接過來就是了。
不過她們是不能從正門進來的,所以都是從別的大門進來。就與太子分開了。
正門只能是皇帝,皇后,太后,太子,太子妃可以走。
眾人云集北宸殿,雁南歸很快就在側殿里,見到了長公主母女三人,以及老夫人。
這場合,老夫人自然可以來的,以前不來也是她自己不來,并不是沒資格。
太子妃與長公主,自然是要見禮。
按理說是都要給太子妃請安,不過因為對方是長輩,所以長公主也得請安。
心里不甘心也不得不意思意思,大家都避開也就是了。
眾人請安過后,佳敏郡主看了看雁南歸笑道:“多時不見,大姐姐光彩照人。”
雁南歸笑了笑,給老太太請安:“祖母好。”
“四妹妹如今是郡主之尊,也是一樣的光彩照人。”
“哦對,三妹妹也是。”她后頭這句話說的格外不走心。
雁錦思雖然面上與母親和好了,可心里總歸還是有疙瘩的。
此時聽了這像是捎帶的一句話,就別提多難受了。
只是礙于身份,畢竟不能多說什么。
很快,時辰就差不多了,眾人要入席。
從側殿去了正殿,落座后等著陛下,太后,皇后,太子。
皇子和后宮嬪妃也都到了。
此時還有幾個貴賓席上,就是不熟悉的幾家王爺的家眷。
那些王爺,估摸還在跟陛下敘話,一會估計是一起來。
約莫過了有個一刻鐘的時間,外有內侍唱和,陛下到了。
眾人忙起身下跪。
皇后扶著太后,太子跟著陛下,后頭還有幾位王爺。
眾人請安后,陛下擺手叫了起,又叫眾人入席。
宴會也就正式開始了。
孟俊賢自然要坐在雁錦思旁邊,而雁錦思坐在長公主身后,也是個比較靠前的位置了。
還正好跟太子一家斜對角。
雁南歸就坐在太子右后方。
實在是一眼就看得見。
其實從剛才雁南歸等女眷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看見了。
從第一眼,就知道那女人完全不同了。
她的樣貌……
其實他以前也不是不知道雁南歸并不難看,只是不太會打扮。
明明長得很是明艷動人,卻總是穿素衣。
過分強調清雅,喜歡的東西也是一言難盡,全是那些素白的之類的。
明明是個火爆脾氣,卻非要做個柔弱的樣子……
他很清楚,這是長公主故意灌輸給她的思維,說這樣的女子才是正確的。
甚至雁南歸自己也說過,她娘就是這樣的。
至于是不是,孟俊賢表示自己沒見過,但是肯定不是這種做作的樣子。
可如今,雁南歸身上哪里還能看出一絲一毫的做作樣子來?
她這一身,無一處不精致,無一處不恰到好處。
如果以前是八分樣貌被壓成三分,如今就是十分樣貌被打扮成了十二分。
實在動人。
今日自然是幾位王爺的主場。
挨個敬酒,無非說的都是感激涕零,皇上肯叫我們回來過節我們感動的不行了嚶嚶嚶嚶……
雁南歸就喝著茶水聽著。
忽然一回頭,發現對面那一道視線,雁南歸將茶碗放下,諷刺的朝著他一笑。
孟俊賢猛然低頭。
身側雁錦思是沒看見,可站在后頭的丫頭可是看見了。
正是相思。
相思此時想,孟俊賢真是瞎了眼。錯吧珍珠當魚目,如今真是要跟魚目過一輩子了。
酒過三巡,南安王忽然看太子:“太子殿下如今是美人環繞啊,委實叫我這個老頭子欣慰啊。”
南安王是先帝的十四弟。
陛下都要叫一聲王叔。
“叔公笑話了。”舒乘風搖頭一笑。
“我聽說,你這一群妻妾里頭,有個二婚的?是那個……雁大將軍的閨女?”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都安靜了一瞬間。
“正是。”舒乘風應了一聲,面色不變。
“是哪一個?”南安王又問。
雁南歸起身:“妾雁氏,拜見南安王。”
“哦,是你啊?果然有你母親的風采啊。”南安王瞇著眼看了一會,他老了,眼神不好使了。
“多謝南安王謬贊。”雁南歸落落大方的。
“嗯,今日是太子府上妾室,來日就是宮中妃子。你要知道規矩好歹。”南安王道。
雁南歸心里明鏡似得,這絕不是針對她來的。
于是就道:“南安王放心,妾雖然是二嫁。但是與前頭夫家是正經和離,和離之前,不曾見過太子殿下。家姨母與皇后娘娘略有些交情,為妾求得片瓦遮身。”
“妾雖然二婚,倒是行得正,坐得端,事無不可對人言。經得起敲打的。”
“哈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蘭國公的外孫女!果然有你外公的一絲風范!”南安王笑起來:“好得很,哎呀,老頭子老了,就是怕你們鬧出不好聽的名聲來。那不是耽誤了太子的名聲么?既然你們之前都沒見過,那是我這老頭子托大了。怎么說你可是太子家眷。來來來,老頭子敬你一杯。你外公與我可是熟識,一輩人啊,你與我孫女一樣的。”
“妾多謝南安王,敬您一杯。”雁南歸彎腰端起酒杯來笑道。
這南安王一口一個名聲,說的是舒乘風,打的可是坐在上首那一位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