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一過了,太子妃也沒那么緊張了,自然身子也越發扛不住。
好在年輕,雖然病了,倒也是一時的。
只是又把蘇良娣拉出來管事了。
蘇良娣倒是沒有大刀闊斧去改革什么,但是這個人很會做人。
年前管事,給各處東西都不吝嗇。這年后又管事,眼瞅也發春天用的東西了,她又是能收獲一波人心。
雖說眼下看,這人心收了也沒用,但是長久下來就不一樣了。
雁南歸老老實實鞏固了幾日病情,身子倒是完全舒服了。
舒乘風這段日子里,也來了幾次了。
今日他去看夏昭訓了。
夏昭訓懷孕后也一直很安靜,只要沒人打攪她,她就能安靜的呆在自己的住處。
依湖居里,舒乘風來,就瞧見夏昭訓在院子里頭畫畫。
今日陽光極好,這會子是不冷的。
“殿下。”夏昭訓擱筆:“殿下來了。”
“嗯,畫什么呢?”舒乘風扶了她一下問。
“就畫了府中的景色。”夏昭訓笑道。
舒乘風過去看了看,就是府中花園的精致,假山亭子荷花盛開。
“去年的景色,妾也沒事做,站一會也不礙事。”畫畫基本上還是要站著的。
“稍微有點累了,就會休息。她們也不許妾一直站著的。”這是解釋也沒因為畫畫就不好好養胎了。
舒乘風對她還是放心的,此時看著這幅畫,倒是想起了另一幅。
黑白的……
他的……
撐著頭躺著的……
“丹青好,也是極好。”這一點上,他不算太拿手。
學是肯定學了,但是山水是不及眼前這個。人物更是比不上霽月軒那個。
那一個畫人物都出神入化了。
舒乘風走了一下神,才又跟夏昭訓說話。
夏昭訓就算是看出太子走神,也不會說的。
她一直都挺懂事。
舒乘風叫人給她送來不少墨,還有一些顏料。
尤其是藍色的,這東西是產子西域的一種石頭研磨的,十分的難得。
當然了,既然給她了,也少不得要給霽月軒。
霽月軒里得了東西,雁南歸就嘖:“這第幾次給我這些了?”
“有四五次了,也是好事嘛。”落葵道。
芫花笑道:“定是,殿下瞧見了夏昭訓畫畫,就想起您來。一并賞賜了。”
“給我東西自然是好事情,不過我還真就沒想用這個爭寵。”雁南歸搖搖頭。
丫頭們自然是附和的。
雁南歸得了東西也懶的畫,最近沒有作畫的心思。
太子府上還算是安靜了幾日。
宮里頭,剛晉位沒幾日的華才人就爆出懷孕滿了三個月的消息來。
可見這是胎坐穩了,只要生了孩子,估計就還要晉位。
已經是才人了,再晉位,至少也是個四品的婕妤,又是一個對手。
珍貴妃這幾日都睡得不太好,她也是小產后氣的不輕,身子還沒緩過來。
這強打起精神過年,又被這三個年輕貌美的刺激的不輕。
“娘娘您不要著急,就算是晉位了,也不過是個婕妤,您急什么?您是貴妃呢!到時候她們自己幾個斗就都能斗的頭破血流的了。”宮女洛水哄著。
“您好生照顧十二皇子是要緊。咱們皇子長大了,可那芳惠妃孩子也小。婉淑妃更是沒孩子。至于這個孔氏,便是生了,也沒什么后臺。比起十二皇子來,小了這么多呢,是不中用的。”
珍貴妃嘆氣:“陛下如今,寵愛那婉淑妃的緊,那芳惠妃又是個會說話的,哄著陛下。”
“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您畢竟也知道,陛下過去不是也寵愛了一陣范氏?那寵愛也不輕,后來如何?不也就一年多的時間,就過去了?如今她雖說還是個貴容,可您瞧陛下如今能記得她?”
珍貴妃深吸一口氣:“但愿吧。”
“娘娘放心,陛下最寵愛的人,自然還是您。如今也一樣對您恩寵有加,這不是有什么賞賜都先送咱們飛鸞宮?就說年前那首飾,那么大的珍珠,皇后也不是皇后,也是沒有的。滿后宮里,您瞧見誰還有?”洛水笑道:“您呀,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您與陛下那是什么情分?”
“那幾個也不過是陛下一時興起罷了。沒什么可擔心的。”
珍貴妃心里雖然不安,聽著這些話,倒也是一回事。
“你既然說起珍珠,我也有幾日沒好好敷面了,珍珠粉還有么?”珍貴妃問。
“自然是有的,咱們這里還能少了那個?您放心,這就安排。”洛水道。
很快,珍貴妃就躺著敷面,這是一個外頭的神醫給的方子。說是用了能令肌膚柔嫩光滑。她隔幾日就敷面。
雖說她也不算太年輕了,但是確實保養的還不錯。眼角尚且不見紋路。
太子府書房中,舒乘風笑著道:“這孔氏可以,沉得住氣。”
“是啊,她進宮這可也幾年了。總算是爬上去了。”云及笑道。
“父皇又要得一個孩子了。”舒乘風輕輕捻著手指:“生了這個孩子,無論男女,孔氏總能晉位。也算她以后有個保障。”
“殿下放心,孫家與……那是不解的死仇。只看這幾年,孔氏步步為營絲毫不著急,就知道她是個坐得住的。”云及道。
孔氏其實姓孫。她一家子都被舒中敬下令殺了,只因為一場文字獄。
她自然恨極,逃出生天之后,就被送進宮。
效忠舒乘風也有幾年了。但是她本人并不知道自己效忠的是誰。
她才是真正成功的細作。這些年,從未有過背叛的心思。
排在芳惠妃和婉淑妃之后得寵,既不顯眼又很安全。
如今甚至皇后都在拉攏她。
當然皇后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覺得她可用。
她一個弱女子,自知不可能亂了大衍江山,于是能做的,也只是叫舒中敬趁早死了或者退位罷了。
舒乘風其實也不會指望她做太多事,但是有總比沒有強。
她的身份改變的太干凈,就算是她要反水,只憑借一面之詞絲毫無用。
何況不知主子是誰。
不guo,舒乘風也不擔心。這般血海深仇,要是還能跟仇人和解和睦過日子……
這要是叫雁南歸說,那你莫不是一本瑪麗蘇腦古言?殺了你全家都能原諒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