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不過是說一句而已,我又能如何呢?你們也別在意。”她擺擺手。
“貴儀性子恬淡,時間久了,陛下也知道的。等出了孝期,您總是要侍寢的。到時候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有個孩子,您也更能好好的過日子。咱們也不參與什么爭斗,只是圖個安穩罷了。”碧泉拿來小毯子,給她蓋在肚子和腿上。
姜湯端來,加了紅糖,熱乎乎的喝進去。
她心里的寒意,似乎也被驅散了不少:“但愿吧,如果有這個機會的話。”
她只感謝太皇太后一點,那就是不管怎么樣,太皇太后從沒想著叫家里的人做什么。
她這個侄孫女,進宮與旁人一樣,太皇太后從無吩咐。
這樣就好,這樣最好。
這個臘月過的很快。
幾乎是忙碌中一眨眼,就到了除夕。
因孝期,不能掛燈籠什么的,各處都沒什么明顯裝飾,還都掛白呢。
所以嬪妃們的衣著首飾自然也不能花哨了。
一早上,雁南歸出門去了,今兒要做的事可不少。
祭祖,給太皇太后,太后請安,皇后請安。然后就是除夕宴。
這一場宴會要從中午持續到半夜。
擺在北宸殿中。
碩果僅存的成年皇子,只有三皇子了。
他帶著嫡妻王氏,看著倒也精神。
不得不說,這位也是個人物,能在這種風波中活下來,沒出事,就算厲害了。
平王妃王拂更是奇女子,娘家都半毀了,竟也還是能在三皇子府上立足。
不得不說,更是個厲害的。
雁南歸等眾位女眷們都在側殿等候。
真真是一打眼就看見了容寧長公主,她還帶著兩個女兒。
與別的幾位長公主坐在一起,如今看著依舊光鮮,可總歸不如往年那般受人追捧了。
按說依著她的出身,本該是地位最高的一個,可惜。
誰還不知她與太后和陛下的關系不好
先帝的公主們也都在這里,先帝一共有十二位公主,不過夭折了三個。
出嫁了五個。
如今只有八公主,九公主,十公主和十二公主這幾位。
不過十公主和十二公主都還小的很,八九十這三位倒是都十來歲了。
過去,太子府的家眷們等候的時候坐著也不靠后,能進宮的,跟著太子妃就是了。
反倒是如今,做了嬪妃之后,能出現在這里的,卻分出三六九等來了。
雁南歸嘛,自然靠前。
自有內侍們上趕著伺候,討好著倒茶。
嘴甜的道:“奴婢給您換的姜茶呢,還加了紅糖,這個喝了最是暖人。”
雁南歸笑起來:“看來,本宮這個畏寒的毛病,算是宮里都知道了。”
小內侍嘿嘿笑:“陛下最是在意您的身子,這奴婢們才知道,才有機會伺候呢。”
雁南歸笑起來:“嗯,會說話。”說著,直接從頭上摘了個金釵遞給他:“本來是要賞賜你銀子的,不過沖著你這么會說話,我覺得銀子不夠。給你這個吧。”
內侍激動的接了:“奴婢多謝娘娘賞賜!多謝娘娘賞賜。”
慕容妃看著笑了笑:“姐姐出手闊綽,倒是把我比下去了。”
羅婉儀笑道:“雁姐姐素來是個出手大方的。”
過去在府里,是叫一聲妹妹,如今卻都反過來了。
“快別夸我,我就是虛榮,愛聽好話。”雁南歸笑道。
她們三人,如今倒是看不出什么齷齪,好似關系還不錯的樣子。
從坐在這里開始,雁錦思就盯著雁南歸,剛才這一番,她自然是看見了。
側頭與容寧道:“她如今,真真是不同,若是早這樣,又何必……”
要是早這樣,在孟家好好的,又何必有后頭諸多事呢?
容寧沒說話。
雁錦菲嘆氣:“三姐姐還是別說了,這里是宮里,再出點事咱們也不好辦了。”
雁錦思哼了一聲:“你少惡心我,我不愛跟你說話。”
容寧皺眉:“都閉嘴。要是覺得如今雁南歸變了,也該學一學。”
兩個女兒都不說話了。
雁錦思心里惡心的很,根本不可能學。
到時候雁錦菲,若有所思。
趕著入席之前,陛下和皇后將太皇太后和太后都請來了。
太妃們有資格的也來了。這回來的可多,不光是先帝的,還有世宗的。
世宗的太皇太妃們也還有那么五六個有資格來的呢。沒資格的也還有五六個。
眾人在正殿候著,等人來了,先行大禮。
陛下叫了起,這才各自落座。
落座后,宴會就要開始,宮女內侍們陸續上菜。
今年自然不見歌舞和樂曲了,全靠大家說說話暖場子。
宗親們都客氣的說這話,生怕冷場。
皇親們也都說著話,今年進來人更多了。
往年葉家,寧家也是要來,今日雖然是家宴,可沾親帶故的就得來。
今年多了的還有雁家的老夫人。往年老夫人除夕不來,她只是有爵位的人家。長公主進來就是了。
初一時候才來。今年不同了。也是地位高了,自然是因為雁南歸。
姜家今年也多了幾個人,自然就是姜貴儀的至親。眼見,姜家因為姜貴儀,也有起來的意思了。
還有就是太妃里頭,加封了的幾位,有的家里得用的,也抬舉起來了,自然也要進來。
倒是舒乘風的嬪妃們,除了娘家葉家雁家姜家,其他有資格的都不在京城里。想來也來不了的。
眾人恭賀著太皇太后,太后,陛下和皇后,光是敬酒就過了好一會。
落葵從外頭進來,眼疾手快的給雁南歸補上了一支釵。與方才那一支有點相似。
她剛回去拿的。還拿了幾個小金元寶,等著主子一會還想賞賜的話用。
這一幕不知怎么就叫陛下看見了。
舒乘風正喝了好幾杯酒,于是笑道:“南歸是怎么,出門時候竟沒有戴好釵環?”
雁南歸起身,摸了摸那釵:“也是這丫頭多事,少一件又能如何?臣妾方才賞了人。”
“哦?這可奇了,什么人值得你拿自己頭上的釵賞賜下去?”他可知道,這女人頭上的哪一件都精致。
差一點她就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