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臨行
“那怎么辦？”七公主有點焦灼了。
“母后現在不能告訴你怎么辦，因為路要一步一步走。但是母后要你用心看世界。以后的路很長。你要學會如何走。”雁南歸道。
“那你呢？母后，你難道不陪我么？”七公主死死捏住雁南歸的手。
“我當然陪你。只是你要成長起來，不能依靠我是不是？”雁南歸笑了笑：“別怕，記住母后的話。去了白鹿州，是去看世界的。要是哪一天母后派人叫你回來，就不要貪玩，一定馬上回來。不要懷疑母后。”
“嗯，我不會的。我都記住了。可是母后，如果外祖回京了，舅舅們還沒撐起來怎么辦？您……您沒有皇子，那……她們會不會欺負您？”七公主委屈道。
“傻孩子，這些年，我仁慈是因為覺得沒必要狠辣。也是為你父皇。否則后宮這些事，如何困住我？別怕，母后只是要你知道，你要自強。學會皇子需要學的一切。不管以后是誰做太子，都要保證，你不弱于他。不管你我的路能走多遠，一定要努力的走。知道了么？”雁南歸問。
“記住了，那我走了，母后一個人在宮里……”七公主又難受了。
“怎么會？你父皇也在。你也知道的，你父皇寵著母后是不是？”雁南歸笑道。
七公主嘿嘿：“嗯，那我知道了。”
雁南歸看著聰明可愛的女兒，心里嘆氣。
這個世界，對男女的區別這樣大。要是這是個男孩子，她一定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將她推上太子之位。
可她是女孩子，她就要費心再費心。
不過沒關系，人活著總要有目標，她本就不是個真能閑云野鶴的人。
之前是覺得沒必要，一旦有了必要，她也不怕辛苦。
七公主本來預備了不少東西的，可是經過這一番談話之后，她就減少了很多。
雁南歸并不管，只要日常用的不缺少就行。
孩子想不周全，但是總要學著想周全。
畢竟是公主，就算少了什么，也不礙事，總會補上的。
年過完之后陛下也忙，雖然忙，但是還是天天都要跟女兒一起吃飯。
弄得生離死別的，雁南歸盡量不看，真是傷眼睛。
定好的日子是二月初天。是個宜出門的好日子。
大概是要出門了，舒乘風才想起六公主也該有個封號了。
于是內事府出了封號，叫錦平，取錦繡平安之意。好是好，但是也概不過七公主了。
畢竟那可是在皇后娘娘冊封禮上，陛下當眾祈愿過的。
至于五皇子，他就算是無緣皇位，也不能越過哥哥們就給爵位，只能依舊是個五皇子。
孩子們的行禮提前送出去了。跟著他們的只有貼身用的。
雁南歸將三人都叫來了昭純宮，重點吩咐五皇子：“出了門，你是做哥哥的，今年十二了，要是擱著民間，來年就能給你娶親。所以要知道照顧妹妹。別犯渾。出去是念書的，不是擺架子的。你們要跟別的學子一起念書。不許擺出一副天家子弟的樣子耽誤了別人。”
“是，兒子知道了。”五皇子還是怕雁南歸的。
“還有衛寰你，你是伴讀，但是出身也不錯。別在那狐假虎威。”
“是，小臣一定謹記娘娘教誨。”衛寰道。
跟著六公主七公主的還有兩個伴讀。都是大家閨秀，雁南歸早就問了，她們自愿跟去。家里也極力支持。
既然是這樣，跟去就好了。
不過雁靜雪卻是要留下來的。畢竟她本就是進宮鍍金來了，沒必要再回去的。
將孩子們都交代過，時間很快就到了二月初六。
那兩個伴讀出宮回家去了，要明日進來。
三個孩子也要去太后那告別一番。
這幾日舒乘風心情不大好，不過也沒說什么攔著的話。
直到初天早上，天都不亮呢，幾個孩子都起來了。
“不必弄得勞師動眾的，是去念書，不是做什么大事。以后他們常回來的。這就去吧。孟添，人交給你了。你要保護好他們。”雁南歸道。
“是，陛下和皇后娘娘放心，臣就算是死，也要護著五皇子，六公主和七公主周全。”
雖說是這樣說，也知道重點是七公主。
“父皇。”七公主叫了一聲跪下來：“女兒走了，請父皇和母后保重身體。女兒會想你們的。”
五皇子六公主也跪下來了。
挽從妃抹淚。
四公主也有些不舍。
不過之前雁南歸問了，是她自己不去的。
扶起孩子，舒乘風挨個摸摸頭：“去吧，父皇都安頓好了。你們母后也一早派人去了。去了也跟家里一樣，既然去念書，就好好念書。這一去，秋天再回來吧。夏天不許折騰。到時候父皇派人去接。”
他是舍不得，可既然放出去了，也不能總是想著接回來。
“嗯。父皇，母后肯定會很想我的，你要安慰她哦。”七公主在舒乘風耳邊小聲說。
“嗯，父皇知道，放心吧。”舒乘風也小聲道。
七公主這才站好又行禮：“那女兒告退，請父皇和母后保重，不要以女兒為念。要好好照顧身體。女兒會寫信回來。”
“好，多寫一些風土人情。去吧。”雁南歸笑道。
三個孩子一步三回頭的去了。
直到看不見，舒乘風嘆口氣：“去了也好，看看外頭，長長見識。比困在深宮好。”
雁南歸笑了笑，沒回答。
她想，舒乘風這人是好的，只是可惜，親情上從未圓滿。
對七公主再好，那也是他疼孩子。
哪一個孩子對父母的疼愛，都比不得父母對孩子的。
這是必然。
她伸手，拉住舒乘風的手：“走吧，陪你回去，吃了飯，陪你批折子。你要見大臣的話，我替你批一會。”
舒乘風也握緊她的手，對后頭擺擺手。
嬪妃們齊齊福身，看著陛下和皇后前面走了。
襄賢妃看著那一雙交握著的手，許久都沒回神。
直到回到了萬春宮，她才道：“男人與女人看事情總是不一樣的。這么多年了，陛下就是看不出雁南歸對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