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縈瞧見那小巷子便滿是抗拒。
神色間嫌棄不已.
“咱們的宅子在哪里?”劉氏臉色陰沉,從進了荒都城她臉色就不大好。
這比起她眼中的泥腿子還不如。
王哥直接笑出了聲,言語間盡是不屑。
“宅子?你怕是癡心妄想。”
“你們是來流放的,流放,住的是大通鋪,睡的是爛草席。白日里還要做工,你還想要宅子?你怕是老太君的夢還沒做醒呢。”
“內城的才叫宅子。那得誅殺惡鬼到達一定數目才能置換。就你這老太太……”王哥不屑極了。
方家老爺沉吟片刻,便沉聲問道:“敢問這位兄臺,方才來時瞧見外城也有些獨立小院。敢問,賣價如何?”
王哥掃了這群人一眼,心中直覺嗤笑不已。
“在荒都城,物價奇高。瞧見那邊的院子了么?外面只怕百十兩就能買回來,在這里,千兩銀子只得那最下等的院子。”男人指著不遠處的院落,木門都快掉落在地,磚瓦更是破破爛爛的,只怕下雨還得漏水。
江家人臉色陡然便黑了。
夏氏是知道自家銀錢的,公中只有只有四五百兩,都是那些學生臨走時送的。
當各房都會有點私房。
夏氏手中也有二百多兩銀子的。
劉氏當場就要發怒,怒斥奸商。但江閣老眉頭一皺,手一抬:“換!”自家人有兒有女,他更是做祖父的人了,絕技是不可能住大通鋪的。
夏氏出了一百五,多的絕口不提,一口咬死沒了。
江懷縈給了一百五,老太太從公中拿了四百兩,自己出了三百兩。
江家人便換了一處小院落,四處都坑坑洼洼的,下了雨便滿地是泥。劉氏臉色難看的緊,只覺前途堪憂。
“咱家可沒錢,住大通鋪去吧。還請兄臺指個路,你說的那報名地點在哪?咱們家別的沒有,各個都是粗人倒是真的。”方老爺子兩子一女,女兒嫁了留在京城。
兩個兒子娶的媳婦都是武將世家,在這博個前程也不難。
荒都城崇尚武力,王哥臉色好了不少,頓時將方家人帶去尋了稍簡潔的屋子。
“還好老爺子桃李滿天下,不然咱們這等年紀了還去擠大通鋪。當真是丟人的緊。”劉老太太壓著一口氣,進了門便一腳踩在水洼里,一腳泥濘。
江懷鹿趴在哥哥背上,抬頭看向城西。
那里,好似有什么在召喚她。
“哥哥和母親去打理屋子,你先去床榻上躺會兒。”江懷安手腳利落的將床榻收拾出來,鋪上早早備好的被褥,被褥薄薄一層,但底下墊著稻草。
院子不大,統共中間一個堂屋。
左邊兩個臥房,正好大房二房各一個,老爺子二人睡里屋。
廚房在角落。
“吶,這是哥哥方才偷偷給你換的糖。你躲著吃,不要告訴懷縈。”江懷安刮了刮她的鼻尖便出去了。
江懷鹿嘴里含著飴糖,耳邊似乎還聽得隔壁隱隱傳來哭聲。
源氏壓抑的哭聲,小懷鹿聽了只撇了撇嘴。
嘴里抿著糖,眼皮子微微耷拉著,一轉眼,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