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失手才打死她,我不是故意的。娘,娘你原諒我。”
“這些年我一直在彌補啊,我一直在彌補。這些年我從來沒虧待你啊娘。”男子似乎知曉自己下場凄慘,當即便瘋了一般想要抱著朱奶奶哭訴。
那仵作卻是厭惡的看著他。
“方才我已經給她尸檢過了。她是活活憋死的。若是死亡再砌進去的,喉嚨間便不會有石灰漿。可她喉嚨充滿了石灰漿。”
“石灰漿從鼻孔里,嘴里,一直到了喉嚨。而且她雙眸里也含著不少石灰漿,想來死前清醒過來了。且睜開眼睛,是眼睜睜看著你將她砌進去的。”
仵作此話,當即讓眾人震驚,且又驚懼。
活著,便用糯米石灰漿將妻兒活生生砌了進去。
那男子也呆滯的跌坐在地。
他是對妻子娘家家產有企圖,也想過等孩子出生便了解她。但,但將她活砌,他卻是不敢的。
畢竟,她腹中還有自己的孩子。
朱奶奶身子搖搖欲墜,肩膀不住的抖動,瘦弱單薄的身子猶如風中搖搖欲墜沒有根基的浮云。
“你這個畜生!你這個畜生!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如此狠心!”朱奶奶凄厲的哀嚎一聲。
身子軟軟下滑,直直的抱著滿地石渣瘋了一般。
“你受苦了,娘的好閨女,你受苦了啊。是娘眼瞎了,竟是沒認出你來。讓你受了這么久的苦。”朱奶奶雙眼血淚,直接爬著朝著那被打折了腿的男人爬去。
一個老年喪失獨女的老人,且孩子生前還受了極大的痛苦。老人該如何度過余生?
老太太一巴掌一巴掌往他臉上抽,直抽的雙手發麻,絲毫也不停歇。
牛嫂摸了摸心頭,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太狠了,心狠手辣啊。
“同是夫妻,你怎么忍心呢。那小姑娘孝順又心善,平常大家伙都說她能找個內城的侍衛,將來去內城過日子。偏生看上你沒家世沒背景,一家子人都是流放之徒,連個居所都沒有。”
“你竟是還辜負她。你長沒長心?你還是不是個東西?”牛嫂都氣哭了。
同是女人,瞧見這般慘狀,都只覺心寒。
王哥見眾人都在發泄怒意,此刻也不好攔,只言語上說了兩句不能動手不能動手。趁著亂,自己也踹了兩腳。
朱奶奶被人扶起來時,精氣神好似都被抽空了。
沒了半點想要活下去的意志。
這狀態已經很不好了。
“此事太過驚世駭俗,咱們荒都雖然沒什么好人。但此等滅絕人性之事,必然也會加倍懲治。咱們便先帶人回去復命了。”王哥讓人將那滿臉青腫的男人捆起來,便一腳踢著他回城了。
“你們將尸首收殮入棺吧。暴尸荒野的魂魄,是只能做游魂野鬼的。生前已經夠可憐,死后便讓她入黃泉吧。”仵作見多了悲歡離合,見了這一幕也覺于心不忍。
眾人將朱奶奶攙扶起來,一些婦人便將自家老人備著的棺木暫時借了來。
勉強拼湊出了她的模樣。
小懷鹿站在最外圍,瞧見那女子哀怨的看著母親,眼底滿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