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把和離書給她送去。不然還以為你離不開她呢。”
“你也別看著我,嚇嚇她罷了。和離書給了她,她也簽了字才能送去官府備案生效。她帶著兩個孩子,沒錢沒糧的,在荒都也沒有半個熟人。你又找到了差事,她還會放下你?她怕不是傻子。”劉氏嗤笑一聲。
今夜那夏氏只怕早已淪落街頭。
但她那傻兒子心軟,她才不會告訴他。
“你就是送了去,她也不敢簽字送官府去的。安心吧。不嚇嚇她,她怎么安心教導孩子。那兩個孩子都被她養成什么樣了?跟你半點不親。”
劉氏語重心長的看著江玉白。
江玉白心里有些不得勁兒,他與夏氏少年夫妻,當年一片情意也是真的。
此刻說起和離書,他卻怎么都提不起筆。
“大伯還是求大伯母回來吧。”江懷縈不安的捏了捏手絹兒,低著頭很是愧疚。
“大伯母出生清貴,雖然比不得江家,但也是清高的人家。是懷縈莽撞了,大伯母看不上懷縈是正常的。懷縈自己都看不上。”江懷縈指的是白日里她為統領一舞的事。
劉氏一聽就拉胯了臉。
“誰要她看的上?她倒是清高,江家都快餓死了。懷縈你為江家著想,咱們江家欠了你的啊。哪里還要你受辱。還要玉白求她,想也別想。”劉氏當即抹起了眼淚。
“可,可大伯母帶著懷安哥哥和鹿鹿妹妹,大伯孤家寡人,孩子都拿捏在她手上呢。求求她,說些好話哄一哄。實在不行,懷縈一起去求情。”江懷縈小心翼翼的模樣,當即讓江玉白心中沉了一沉。
“不去。去什么去。”
“回來指不定說你拿來的東西不干凈。等她想通了自己會回來的。”江玉白將文書收著,忽略心底那絲不安。
當即提筆寫下了和離書。
她不敢的。
她一個女流之輩,在荒都離了男人,帶著一雙兒女活不了的。
嚇嚇她罷了。
她會回來認錯的。
和離書剛寫完,劉氏便從他手中將其抽走。
“娘給你拿著。明日你拿著文書去報道。你先好好去休息,這可是懷縈求來的。你那好媳婦還不領情,真是欠了她的。”劉氏三兩下將和離書折疊起來,半點不給江玉白反應的機會。
“娘你先別給她,我自會給她。”江玉白臨進房前皺著眉頭道。
劉氏心頭冷笑,嘴上卻答應的極快。
“娘還會害了你不成?快進去休息吧。明日好好去報道。別辜負了懷縈的心意。到底入了內城,也算是邁出第一步了。”劉氏沒正面回答,江玉白自小相信母親也沒深想。
躺在空曠的床上,明明七月的天,卻覺得有些陰冷。
江玉白拉過被子直接蓋到脖子,總覺得脖子涼颼颼的。
朱顏站在床頭,雙手在江玉白脖子前比劃著。
“這就是休了咱們主子娘的男人?要不我勾了他的魂?好歹也能哄哄主子開心。”
身后一小陰兵,急忙拉著他。
“讓他活著,才能見識見識人間險惡。”
朱顏嘴一翹,說的也是。
江玉白絲毫不知,死神離他只有半步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