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捏著佛珠的手輕顫。
嘴唇蒼白,滿臉驚懼的看著江懷鹿。
她甚至懷疑這個孩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可此事她瞞的死緊,除了江懷縈和自己,江家人一概不知。
老爺子最近對她與夏氏起沖突頗有微詞,但在荒都老爺子力不從心,卻也管的不多。她才險險的將此事隱瞞下來。
至于江懷縈,那夫人本就是江懷縈先認識的。
源氏,怕她走漏了風聲,自然不曾告訴她。
但江玉白和江老爺子時常在外做事,老太太和江懷縈在家中時不時露出來的兩句,源氏和江玉清有沒有感覺出來,便不得而知了。
橫豎,他們明面上是不知情的。
“祖母,您為了江家付出這般多,讓懷縈情何以堪。”江懷縈突的拉住了老太太手臂,擋住了老太太的視線。
“若是大伯父再不領情,懷縈都是不依的。”
“便是要下地獄,讓懷縈替祖母下地獄吧。懷縈只愿江家好。”江懷縈拉著老太太的臂膀,輕輕擦了擦眼角,一字一頓的看著老太太道。
老太太心下感觸,這才摒棄了那幾分不該有的愧疚和心虛。
她是為了江家,對,她是為了江家!
老太太緊抿著唇,深深的吸了口氣。
只是不知為何,她這心底總有些不安。好似有什么災難要發生。
“鹿鹿啊,那昏庸無道的太子殿下昏迷了。只待大皇子重掌皇權,咱們江家就有回京的希望了。”迫于陸懷姜的壓力,江閣老那些學子沒一個敢求情的。
但大皇子重回朝堂,勢必會將那些受太子打壓的朝臣召回京城。
荒都這些人,都將是助力啊。
這里大多是得罪了太子,大皇子只怕會盡數拉攏。
一些得大皇子重用之人會直接召回京。其余的會特赦天下,至少不是戴罪之身,轉頭就能科舉,將來依然是一條光明大道。
老太太這是未雨綢繆啊。
那李家嫡子,七歲早亡,不入祖墳。
李家是溫家姻親,溫家可是荒都首富。據說產業遍布大周,甚至還有傳言,溫家本是皇商,只不過溫家不愿承認罷了。
外界一直猜測,荒都溫家與大周首富溫家有所聯系。
李家便是溫家老太太的娘家,也是小李氏的娘家。
“鹿鹿,為了江家你愿意做出一點犧牲嗎?”馬車剛停,老太太便上前拉住了江懷鹿的手。死死的牽著她的手,好似擔心她會逃跑一般。
“娘和哥哥說了,鹿鹿是個孩子,一般祈求四歲孩子幫忙,祈求四歲孩子做出犧牲的,都不是真心愛鹿鹿的。大人能辦到的事,為什么要求助鹿鹿一個四歲孩子呢?”江懷鹿下馬車時,不假思索道。
李家門口的眾人紛紛抬眸望去。
仿佛響亮的一巴掌打在老太太臉上,讓老太太臉色鐵青。
對著江懷縈使了個眼色,江懷鹿這才半攙扶半禁錮一般抱住了她。
李家門口還掛著白綾,屋中隱隱傳來痛哭的哀嚎。
今日正好頭七還魂夜,倒是算計的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