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時,李家老爺進來了。
臉色疲憊,瞧見這詭異的靈堂,臉色變幻,終究忍了下來。
那孩子受寵,不單單是杳氏一個人的。
兒子遭此橫禍,李老爺痛得徹骨。
在杳氏提出,辰兒年紀尚幼,又走的凄慘。還入不了祖墳,此生該是如何悲苦。若是給他說門親事,也能聊以慰藉。
李老爺雖覺此事離奇,但杳氏整日啼哭,他也心疼兒子,到底同意。
同意歸同意,但他并未打算參加此事。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將來回了京,被朝廷知曉,他也能推諉自己不知此事。
至于后宅夫人,只需要斥責幾句禁足做做樣子便是。
但此刻兒子結識了陰陽差,那可是大事。
即便是這場面讓他有些許不適,李老爺依然沒說什么。
“老爺,你可來了。辰兒念叨你好幾次呢。”杳氏一直有些抑郁相公不來,此刻倒是帶上了幾分笑意。
“辰兒與父母緣淺,這都是看一眼少一眼。老爺,多看幾眼吧。”杳氏拉了拉老爺的袖子。
李老爺看向兒子,那般慘像,雖覺有些可怖,更多的卻是可憐。
“爹爹,辰兒知曉爹爹的心思。所以一直在結交貴人。但貴人事多,不知會不會來。”辰兒有些怕父親,當即縮在母親身后。
杳氏拍了拍他的手:“老爺,辰兒盡心便好。既然來了便一塊觀禮的,咱們兒子的大事。”
李老爺眉頭微皺,點了點頭。
“給她套上喜服。”杳氏神色淡漠,當即便有丫鬟上前押著江懷鹿,生硬的給她換上了一身紅色喜袍。
眉心那點朱紅,尤似觀音座下童女。
李老爺眉心越發皺的厲害:“這是哪里尋來的孩子?父母可同意了?”這孩子生的便不似尋常人家,再者節骨眼,李老爺不敢生出絲毫差錯。
杳氏沒提她父母知不知曉,反倒是對著江老太太的方向努了努嘴。
“她親祖母就在那等著呢。再說,咱們李家是純善人家,又不要活人送葬,只是上個族譜,有個名分罷了。”杳氏自然不會說她爹娘不知,她并不在意。
她更不會說,只待回京,她便送這個孩子一塊上路,既然成了婚便要近身伺候才是。
李老爺倒是有些可惜,這般鐘靈毓秀的孩子。
此刻的江懷鹿好似已經平靜下來了。
面無表情,神色漠然,眼神中也透露著幾分無悲無喜。
若是細看,便能發現這眼神與高高在上的救世主雕像極其相似。
沒有半分情感。
“沒有我,也有其他姑娘。”小懷鹿低喃一句。
隨即,轉頭看向了角落念經的祖母。
老太太一眼便撞進了她的眼底,這一樣,心底大駭。
這哪里是一個天真孩童該有的眼神?
那胖公子咧著嘴笑的滿臉惡意:“你是我的媳婦兒,我的小媳婦兒。我說東,你不能說西。我讓你爬,你就不能走。我讓你跪,你就不能站!將來,你就要聽我的了。”
“是是是,聽你的聽你的。她是你媳婦兒,她不聽你的,聽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