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姜眼底滿是嫌惡。
想起那小丫頭幾次三番置入危險境地,皆是他這個爹毫無作為所致,陸懷姜便止不住的怒意。
夏大人賊兮兮的笑了,哈,就是今兒殿下要他明天去挑大糞他也甘愿了。
殿下竟然盯上這個無恥之徒。
著實給他妹妹出了好大一口氣。
他哪里知道,人家這是心疼他那五歲的小外甥女呢。
“臣,臣……臣惶恐,臣與發妻相敬如賓十五年,如今才知性情不合……”江玉白冷汗大滴大滴往下掉,只覺今日的殿下咄咄逼人,總是過問他的私事。
可他對夏氏確實心有愧疚。
若是抹黑她?
江玉白似乎感覺到了夏大人的目光,脊背一涼,這才不敢胡說八道。
太子淡淡的哦了一聲:“成婚十五年,操持江家十五年,為江家生兒育女。還甘愿舍棄一條命與江家上斷頭臺,原來竟是因為性情不合休妻。”
“都說本宮薄情寡性,原來江大人更勝一籌。倒是本宮占了這個名頭啊。”陸懷姜輕笑一聲,讓眾人渾身發涼。
殿下是知曉大家背地里議論他的啊。
夏老爺子終是在這一刻,看太子順眼了一分。
那江玉白極其聽江家老太太的話,為了那老太太更是休棄妻兒。還是在荒都那等地方休妻棄子,若不是玉蓉命大,只怕壓根回不來京城。
老爺子光是想想就要氣得渾身發麻。
恨江玉白,恨劉氏。
“殿下有所不知。江大人與下官之女情比金堅,當年小女更是為了他拋棄家族,孤身一人甘愿嫁給他。奈何江家老太太不喜小女,江大人也是個大孝子,甘愿為老娘放棄妻兒。江大人也是個孝子吶……”夏老爺子對著太子回了一句。
明面上說江玉白孝子,內里卻是嘲諷他這般年紀還要依賴母親。
連妻兒都護不住。
那太子若有所思的點頭。
“不如這般吧,陸公公,暫且撤了江大人的復命。聽聞老太太癱瘓在床,江大人為母休妻,孝心可嘉。不如江大人先將老太太照顧妥當了,或是壽終正寢后再回朝復命。”
“本宮也得全了江大人一片孝心。”
陸懷姜眉宇含著幾分不羈的傲氣,你不是整日娘為大么?
本宮便讓你日日伺候著老娘,她啥時候死,你啥時候述職。
本宮倒要看看,你能伺候到她幾時。
也不知本宮處置了她爹,鹿鹿能不能原諒我將她流放的事兒。
本宮真難。
“殿下,殿下,下官的母親已經大好,不需要下官伺候。殿下,殿下,下官還能為朝廷效力啊。殿下……”江玉白面色大變。
他哪里想過自己只是與夏氏和離,怎么連官位都不保了。
“聒噪。拖出去……”陸懷姜慵懶的靠在軟椅上,手一揮。
便有護衛直接將江玉白拖離席。
眾位大臣越發對太子殿下忌憚,殿下越發喜怒無常了啊。
只因為人家換了個妻,就將人停職,殿下這發落人的理由越發放蕩不羈。
所有人都謹言慎行,不敢引起殿下的注視。
一時間,宴會竟有些冷清。
突的,緊閉的大門突然傳來一聲叩叩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