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這是你家的雞嗎?”
雞是從東宮出來的,跟著她一塊出門的。
這條街眾人全都看到了。
連馬車上的少年也看到了。
少年容貌精致,他一散發出善意,便時常會惹得人對他親近幾分。
少年掀開簾子,眼中含著幾分笑意看向她。那股恰到好處的親近,讓他無往不利。
鹿鹿坐在臺階上,眼神下移,看了眼那只雉雞。
鹿鹿腦袋一偏:“不是我家的。”在那雙溫和的眸子下堅定地搖了搖頭。
“我家的雞沒這么扁。”
小姑娘指著那只被壓扁的雉雞。
車內的少年笑容緩緩凝固。
是的,這果然是個硬茬。
陸懷姜所有的弱點,都指向了這五歲的女娃。
說好的弱點,唯一能攻破的軟肋呢?這特么是個銅墻鐵壁吧!
還有,昨夜來的家神也徹夜不歸。這可是從未發生過的事,不歸也就算了,還有近一半的家神也不曾回歸。
他按捺不住親自來會一會,不過是個五歲無知女童,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
卻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一來就栽了個大跟頭。
馬車吱呀吱呀的扭著屁股走了,鹿鹿眼白一翻。
直到陸公公牽著馬車過來,鹿鹿才爬了上去。
馬車一路朝著國子監而去,只是行至一半時,馬車卻又停下了。
“去看看前面怎么回事?再拖延怕是要錯過時辰了。”陸公公有些著急,哎,嘆氣,再嘆氣。
以前殿下走哪都帶著他,如今……
殿下讓他接送孩子。
偏偏在殿下眼里還是個無上榮光的美差,畢竟他整日想著自己送。
偏生上朝太早,小丫頭拒不起床,這差事才落到他身上。
“公公,不急,咱們不急……”鹿鹿甚是體貼。
陸公公斜斜的看了她一眼:“您當然不急,您巴不得這馬車永遠到不了國子監呢。殿下知道你不想上學,謹防你找借口不去,走時奴才檢查了您的作業。作業帶了。”
“防您肚子疼,后面太醫跟著。防您怕冷怕熱,春夏秋冬衣裳都備著。”這意思便是,該上學還是上學去吧。
鹿鹿耷拉著腦袋,軟綿綿的哦了一聲。
心里將陸懷姜的十八代祖宗都慰問了一遍。
沒多時,前頭的下人來回話了。
“公公,是大皇子府上的人。好像是個姑娘鬧著什么呢。咱們繞開便是了。”侍衛回了一聲,馬車便開始繞行。
鹿鹿耳朵微動,似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掀開了簾子,馬車外人頭涌動。
鹿鹿伸長了脖子朝著遠處看去,只見一個穿著明黃色長裙的姑娘坐在地上痛哭嘶吼:“王爺,王爺,縈縈并未與人私通。并不認識他啊。這這肚兜不是縈縈的,不是縈縈的!縈縈生是王爺的人,死也要是王爺的鬼啊!王爺,您相信縈縈!”江懷縈坐在地上,手上抓著粉色肚兜,上面繡了個縈字。
賢王府大門緊閉,門房沉著臉在驅趕眾人。
“我可沒偷你的,這肚兜是你自己給我的。我醉扶歸可不是那等人……”滿身邋遢的男人頭發胡子都散發著奇異的味道。
任誰也無法將江懷縈那等嬌滴滴的小姐與他聯想在一塊兒。
鹿鹿恍然,啊,這是她欽點的姻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