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全京都是動蕩的。
新帝冊立,原本不安的百姓,反倒是內心有種塵埃落定的寧靜。
別的不說,太子殿下這兩年沒那么殘暴,好像……
還是不錯的。
既能震懾境外,也能讓四方來賀。
賢王原本定下的計劃,是等著民間傳來唱衰聲,他還能有最后的機會。
偏生百姓竟然很坦然的接受了。
“能不接受嗎?太子前些年殘暴無度,殺的人不少。百姓對他恐懼又敬畏。這兩年,他這脾氣也不知怎么回事,竟是控制住了。”
“反倒是震著周遭幾個國度不敢有絲毫靠近,原本是儲君,自然百姓對他也更有歸屬感。不管是害怕也好,敬畏也好,百姓都是不敢忤逆他的。”夏大人站在閣樓上,瞧見滿城通明,便知今夜是個不眠夜。
因著先皇駕崩,必定是要先守孝的。
新帝繼位便定在喪事之后。
這一夜,只怕有諸多人難眠了。
因著新帝繼位,皇帝今夜要留守宮中守孝,鹿鹿便暫且回了夏家。
“余家那里,作為姻親,我們可要做個樣子上表求情?”這會夏玉蓉已經領著一雙兒女回香水小榭,只剩老夫人和長房。
余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地抹淚,不知何時將臉上被打爛了的夏卿卿也抱了出來。
奶娘還抱著不過一歲多的小公子。
四世同堂,這是何等幸福的家庭。
“爹,娘,老太太,不孝兒媳求您了,讓兒媳去探視一番吧。爹娘養我小,作為女兒不能伺候爹娘已經是愧疚,如今余家下獄,求老夫人開恩,讓孫媳回去看一眼吧。”
余氏讓人抱著孩子,卻并未求夏家幫忙說情。
“外祖父怎么了?外祖父最愛卿卿和弟弟,外祖父出什么事了?”夏卿卿抹著淚,和一歲多的小公子哭做一團。
夏老太太揉了揉眉心,這孫媳有幾分小聰明。
但這小聰明卻讓她不舒服。
這意思無非就是讓她看在自己為夏家誕下了一雙兒女,為余家求情。
夏大人斂著眉,手中端著一杯熱茶。
夏寧澤看了眼嬌妻,輕咬著頭便一塊跪下了。
夏大人看著長子越發不滿。
“爹,秀秀這些年是做了不少錯事,但這些年也陪著兒子外放吃了不少苦頭。看在她這些年伺候兒子的份上,便幫一把余家吧。”夏寧澤知曉妻子有些囂張跋扈,但她顏色正好,有時候只是女兒家的小脾氣。
他便不輕不重的只說了兩句。
夏大人卻是輕笑一聲:“你覺得新帝是會聽夏家一言之人?你爹就是堵上整個夏家,新帝也不會給半分臉面。”
余氏的臉白了白。
“但此事也不是沒有轉機。”
“解鈴還須系鈴人,當時朝中怒斥新帝的人不少,為何余家獨獨受了罰呢?有些事,你們自己心里想一想。若是想明白了,新君的心意你們也就明白了,若是想不明白,他也算間接達到了他的目的。”夏大人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哭哭啼啼的余氏。
再不多說,這才甩袖出了院子。
扭頭就讓人給香水小榭送了不少甜點補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