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臉色蒼白,身子微軟,靠在監獄的墻上。
涼的她打了個哆嗦。
“不,不可能。女兒在外與人為善,從來不曾得罪……”話音戛然而止。
眼前,似乎又想起了一句話。
“你不就是有個好外祖做靠山么,就知道欺負鹿鹿。”余氏腦海里頓時浮現出這句話。
當時,牽著卿卿,卿卿說了一句。
她只輕輕呵斥了一聲,并未多想。
余氏這下渾身都開始哆嗦了:“怎么……怎么可能呢。不過是小孩子拌嘴,打打鬧鬧的孩子間的事,怎么能牽扯朝堂。還害的百年世家下了獄,怎么,可能呢?”余氏說話都在抖,眼中的惶恐和驚駭早已將她淹沒。
老爺子見她終于有了覺悟,冷哼一聲。
“沒想到余家百年辛勞,竟是毀在你身上!”余大人看著妹妹,見她這等模樣卻半點憐愛也無了。
杜氏垂著眸,掩下了眼中的笑意。
“不可能,怎么不可能?你以為江家是得罪了新帝?還不是得罪了他那鎮魂的丫頭!他將江家對她不好的盡數處決,江懷安又要馬上科舉,只要在夏家過度兩年,江懷鹿就能過上好日子。”
“這么大好的機會,竟是讓你給折騰到全家下獄!”
新帝這是思量再三,才將人送進了夏家啊。
偏生他那個蠢貨妹妹,蠢貨外甥女,竟是將人氣得離家出走。
余氏身子一軟,跌坐在地,滿臉惶恐。
“大哥,爹,秀秀不知道啊。秀秀從未容不下她,只是……”余氏有些尷尬,江懷鹿說到底也才幾歲。
“只是個屁!”余大人怒斥一聲。
“你是余家女,是余家嫁到夏家做長孫媳婦,將來要做夏家當家主母的人啊!你是一家主母啊,江懷鹿還是卿卿的小姑姑,你竟是縱著卿卿冒犯她,冒犯也就罷了,她惡語傷人你竟也不阻止!”
“卿卿,卿卿是府上大姑娘啊。她……”
“她是大姑娘又如何?那夏家就不是江小姑娘的外祖家了?她就是來江家借住一段日子,她就是外家,那她又何嘗吃你一口飯了?你怎么這么蠢,枉費哥哥教你這般多!”余大人氣得腦子發暈,竟是站都站不穩,好在杜氏扶了一把,才不至于栽倒在地。
“你現在滾回去,帶著夏卿卿該怎么認錯就怎么認錯,直到哄得她開心為止!”余大人扶著額,腦袋疼的一跳一跳的。
余氏震驚的看著他。
“大哥!她才七歲,我,我好歹為夏家孕育了一兒一女,她難道還敢怪我嗎?”余氏咬著下唇,要她給江懷鹿一個七歲孩子低頭,且還要大庭廣眾下認錯懺悔,這是要她的命。
這是踩著她的臉面在地上碾壓。
余大人竟是氣樂了。
“她當然不怪你,但她身后的人,恨不得直接要余家滿門抄斬!”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只要能哄得她開心,她不計較,那余家沒事。”
“她若不原諒你……”余大人面色顫了顫,隨即閉了眸子。
“夫人,勞煩你回去將她從余家族譜除名。也勞煩夫人來替我和父親收斂尸體吧。”說完,余大人竟是看都不愿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