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鹿再如何也是夏家血脈相連的孩子,還是她的小姑姑。
當初卿卿氣走鹿鹿,他回來發了一通脾氣。
但余氏抹著淚說自家因為江家外放,卿卿外放吃了不少苦,回來卻發現自己的位置被小姑姑占據,她心里委屈。
他勉強信了她的說辭。
“相公……卿卿她……”
“我知道,卿卿送去莊子了。這是她應得。若不去莊子,以那一位的脾氣,你以為卿卿能討到好嗎?”夏寧澤見她此刻還想替卿卿說情,當即便神色越發嚴厲。
“你說夏家不比余家,我便將最好的都給你,希望能抹平你的落差。你說不喜妾室,我連半個通房也無。你說希望我建功立業,我每日早出晚歸,回來還要小心翼翼的哄著你,希望你開心。時不時的還要應付你驕縱時犯下的錯,秀秀,你到底還要我如何?”
“我已經很累了。”夏寧澤是真不想接手這些后宅間的婦人齷齪。
余氏呆呆的看著他。
“岳父讓你回來哄鹿鹿,你卻是如何?你還想將夏家搭進去嗎?”夏寧澤無可奈何的看著她。
“可,可這里是她娘的娘家啊。”余氏白著臉吶吶道。
“你也知道是娘家,那是她的家嗎?”
“即便是她的家,若是對她不好,你以為新帝會饒恕他們嗎?若是如此,江家也不至于死的死,散的散了。”夏寧澤恨鐵不成鋼。
余氏嘴唇動了動。
她一直覺得玄幻,覺得不可置信,怎么會有人那般疼江懷鹿呢?
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為了哥兒好,也為了卿卿好,也為了夏家。秀秀你去莊子住幾年吧。”夏寧澤止住心底的憐惜,當即便讓人給余氏收拾東西連夜送去莊子。
余氏眼淚大滴大滴往下落。
竟是直接被婆子半扶半拖帶走的。
“余家呢?都是秀秀不孝,連累了余家……”余氏想起余家,如今只悔恨萬分,若重來一次她再也不敢算計了。
她低估了新帝對她的看重。
余家百年努力,都毀在了她手上啊!
夏寧澤背對著她,低聲道:“鹿鹿并未斥責你,至少她還是念著夏家的。你既還是夏家婦,陛下至多給余家降至,至少能保住一命的。”
皇帝想要發落誰,那太簡單了。
人活著,就沒有完全清清白白的時候。
余氏松了口氣,身子一軟,直接被婆婆抱了出去。
沒有幾年,只怕她是回不了京城。
第二日一大早。
夏大人便歡喜的抱著不少奇奇怪怪的玩具來找鹿鹿,夏氏擔憂的看了他一眼。
畢竟余氏是他長子媳婦。
“大哥,你將秀秀罰去莊子了?”夏氏有些擔憂壞了娘家的和諧。
夏大人搖了搖頭:“即便不為這事兒,遲早也得發作她一回。她這性子該改改了,既然嫁來我夏家,便該以夏家媳婦自居。總是仗著娘家威風,來婆家逞能,不為此事,將來也會為別的受罰。”
如今不罰,將來如何擔得起一家主母的位置。
“你今日竟然沒去上朝?”夏氏又問道,大周官員,家中若無喪事,若無重病,是不可耽誤上朝的。
夏大人嘿嘿咧嘴一笑。
誰讓他是新帝軟肋……
的舅舅呢!!
瞧他那得瑟的。
夏老爺子知道不得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