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養你們是吃閑飯的?這等大事也敢馬虎,也敢拖延!你們這腦袋,不如砍下來給江南百姓贖罪!”陸懷姜神色陰沉。
陸懷姜神色冷然,“今兒個若是找不出擔責的,這沿途官員全砍了。一個不留!”
陸懷姜這一句,當真嚇得那條線的官員魂飛魄散。
頭發都快豎起來了。
眾臣眼見著他當真動了怒意,文武百官皆是跪在地上。
“陛下息怒。”
“陛下使不得啊。陛下。微臣距離江南最遠,每年每月都會要求所屬地的官員送上近期大事。微臣冤枉啊。”
陸懷姜手一動,正想擺手將一眾官員拖出去砍了。
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怒氣,戛然而止。
陸懷姜愣是生生壓下了怒意。
一個大臣瞧見陛下突的面色好了幾分,渾身一軟,頓時哭訴起來。
“微臣年年都去江南巡查,定是下面官員為了掩蓋真相,將此事瞞住了。”幾個朝臣又爭論起來。都說自己沒接到底下傳來的水患消息。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最角落的那位大人。
那是當地的縣令,連夜讓人押解來京的。
此刻那穿著皺巴巴,不知多少日未換衣裳的縣令眼睛通紅。
“陛下,他們撒謊!他們血口噴人!微臣在發現江南有水患之初便報了上去,但上面一直無人處理啊。”
“微臣雖是江南底下某個小縣官,比不得各位大人位高權重。但微臣一直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馬虎。江南乃是大周重地,但凡有絲毫異樣,都記錄到了縣志上。當初發現接連下雨十二日,微臣便往上傳了三道書信。”
“到十五六日依然未停時,有些堤壩已經過了水位線。當日晚上,微臣帶著縣衙大半的衙役,將百姓每家每戶喚醒。扛著東西去堤壩輪流監察。”
“當日晚上,微臣便讓人快馬加鞭往府衙送了加急信三封啊。三封信接連不停,都是一個時辰內發出。那時暴雨不停,堤壩又時刻有決堤的危險。”
“微臣冒著雨家家戶戶敲門,那三天,所有人都轉移到了高地。”
“可三天后,始終不曾等到上面來人。”
“如今……大河決堤,整個縣都完了。全都完了啊。”即便是搶救出了一部分財物,可房屋莊稼全都沒了。如今這年頭,誰家身上有多少余錢的,全靠莊稼啊。
且因為水患的消息沒流傳出去,下游的百姓死傷無數。
前前后后一個月,流民四散,消息才傳揚開來。
那小縣令從未見過什么達官貴人,原本還害怕的瑟瑟發抖。
可此刻卻是一邊說一邊哭,霎時殿前都響起了他的嗚咽之聲。
“微臣縣衙內的東西都被沖走了,連身換洗衣裳都沒有。還是百姓看微臣穿的衣裳發了酸臭氣,給微臣送了幾身衣裳換洗。來京城前,百姓擔憂微臣殿前失儀,連夜給下官將刮破了的官服補好,洗的干干凈凈。”小縣令露出身上有針線的地方,眾臣看著竟是不知該說什么好。
他們遠在京城,天下最繁華之地,卻不想江南下屬的小縣官竟是過成這般模樣。
“推吧,瞧瞧底下人都給你們逼成什么樣了。”
夏大人眼白直翻。
眾臣看著他有些摸不清頭腦。
總覺得夏大人自從他爹告老還鄉之后,就有些放飛自我了。
隨性的一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