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鹿想起當年被飴糖粘掉牙,怔了一下。
為什么,她會覺得被別人知曉而丟人。
但被陸懷姜知曉,卻不丟人呢??
好像,她把姜姜歸到了自己人行列,一開始就歸到了自己人。
鹿鹿有一瞬間的呆滯。
“您可別夸她,再夸尾巴可就要翹上天了。”夏氏眉宇含笑,頗有幾分自豪。
只是謙虛使然,從不表露出什么。
“咱們鹿鹿有什么夸不得,鹿鹿是懂事的孩子,快來讓大舅舅看看。家中住的可還習慣?”說著說著又搖了下頭。
“肯定習慣,畢竟你將藏鹿殿的東西都搬走了。連水里的錦鯉,地里種的花花草草都挖了。”夏大人一臉的無奈。
鹿鹿有些不好意思,這話說的,我跟個土匪似的。
突的,卻感覺到有一股惡毒又怨恨的眼神看來。
只見老夫人身后站著個身形瘦弱,頭發發黃的少女。大概十一二歲,身上的衣裳顯得有些寬大,好似夏家虧待了她似的。
鹿鹿當然知道這是誰。
夏卿卿。
“外祖母,別院是苛待卿卿了嗎?怎么瘦了這么多?這衣裳也不合身,外面的命婦瞧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外祖母苛待孫女了呢。”鹿鹿指著夏卿卿。
老夫人一愣。
昨夜回來瞧見心愛的長孫女瘦成這個鬼樣子,她是心疼了整夜都睡不著的。
甚至今日還有些動搖,要不要將她送回別院。
可此刻,鹿鹿一點,老夫人突的想起來。
余氏和卿卿,去的別莊是屬于余氏自己的。苛待更是不可能。
那別院是周圍最富裕的村落。
如今又瘦又黃,堂堂夏家姑娘衣裳也穿的不合身,這哪里是受了苛待?
這是故意引起她同情,想留在京中呢。
老夫人臉色微冷,身后夏卿卿身子微抖,輕咬著下唇,臉色煞白。
鹿鹿點到即止,夏卿卿是外祖母親孫女,她只負責點,老夫人想怎么教育孫女是她的事。
隨后一家子人吃了團年飯,還看了一場大戲。
夏老爺子與眾多老大臣閑聊回來時,鹿鹿正坐在戲臺子上看牛郎與織女。
女人家,就喜歡看些情情愛愛的東西。
鹿鹿就是不大懂,為什么仙女會看上放牛娃。
放牛娃偷了仙女衣裳,明明就是登徒子,仙女是眼睛瞎了才會看上他嗎?按照正常流程,不是該一刀戳死對方嗎??
夏老爺子一身寒意的進了院內,眾人見了禮,老爺子便坐在了銀炭旁烤著火。
“哎,以后再不能下棋了。馬吊也借了吧。”老爺子感慨著,臉色不大好。
眾人連戲也不看了。
夏老爺子是個臭棋簍子,這是出了名的。
釣魚,下棋,打馬吊,時常與幾個同樣告老還鄉的老大臣悠閑享樂。
“怎么突然就不下棋了?今兒你又落棋反悔,被幾個老爺子聯了?”老夫人頓時問道。
老爺子臉一黑。
“那叫什么落棋反悔,我那是沒想好。”
老爺子說完又道:“害,還不是江老爺子。不對,是謝老爺子。”
“謝老爺子過年給江家老爺子燒了一副棋,一副馬吊過去。結果昨夜神明現身,江老爺子也回來了。”夏老爺子臉色有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