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時分,東戰城,王家。
王可荊和兩位君階后期的修煉者跌跌撞撞地跑到了王家的正門處,他們滿身塵土、神情驚慌,顯得極為狼狽。
趁著王博云暫時擋住白衣人的功夫,他們逃出了不算近的距離,可他們依舊很快被那白衣人追上。一路上他們用盡了手段,又死了三人才勉強逃回了王家。
王家大門前的兩名守衛一看到這情況不由快步迎了上來,左邊的守衛首先向王可荊躬身,問道:“大小姐,你們這是怎么了?”
不等王可荊說話,王墨竹搶先急聲道:“快去稟報家主,出大事兒了!”
王可荊連忙附和,她有些驚慌地道:“對,快去稟報我爹。”
那守衛聞言一驚,向右邊的守衛一擺手,道:“快去通知家主!”
“是!”右邊的守衛應是后,轉身快速地奔入了王家大宅。
王祖仁正和大長老王希城、二長老王天南在他的書房內議事。
突然聽到外面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隨即就傳來了快速的敲門聲。
王祖仁不禁眉頭一皺,他已經交代過了,沒有大事不要來打擾,莫不是出事了?想著,他的臉色有些難看了起來,揚聲道:“進來!”
書房門被推開,一個護衛快步而入,他單膝跪在王祖仁面前,吐字清晰卻難掩驚慌地道:“稟家主,大小姐回來了,可是他們都受了傷。極為狼狽不說,而且,”守衛微頓,低下頭接著道,“只有三人!”
“什么?”王祖仁三人同時變了臉色,異口同聲地喝道。
守衛的身體忍不住一抖,他強自鎮定,重復道:“回家主,他們只剩下了三人!”
王祖仁坐著的身體猛地晃了晃。
去巖漿湖的一共有兩位帝階初期和十位君階后期,這可是他們王家三層的戰力。
若是真的只剩下了三人,那對他們王家來說無疑是一場災難。
王祖仁的臉色有些發白,他猛然站起向外走去。他還抱著最后的希望,希望他們只是分開走了,并不是都死了。
可他剛踏出書房門,就聽到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嘶喊道:“爹!”隨即便是一道黃影朝他撲了過來,一頭扎進了他的懷里。
王祖仁看著無比狼狽,把臉埋在自己胸前痛哭失聲的王可荊。
他強行壓下就要脫口而出的喝問,輕摟住王可荊,右手輕撫她的后腦,細聲慢語道:“可荊,不哭不哭,跟爹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可荊抬頭,抽噎得不能言,那因為淚水混合了灰塵而顯得臟污不堪的小臉,刺痛了王祖仁的眼。
王祖仁很想好好安慰安慰王可荊,可現在真的不是時候。
他抬頭看向跟在王可荊身后的王墨竹,淡淡道:“墨竹,你來說,到底發生了什么?”
王墨竹聞言,急忙上前一步,道:“回家主,事情是……”
“慢!”王祖仁打斷了王墨竹的話,他向一名女子招手道:“靜丫頭,你帶可荊先回房,看看她有沒有受傷,幫她收拾一下。”
“是!”被叫做靜丫頭的女子點頭,上前兩步,拉住了王可荊的手,對她道,“可荊,走吧!”
王可荊吸了吸鼻子,勉強扯出一個微笑,她點點頭,任由靜丫頭拉著她向她的房間走去。
誰也沒看到,王可荊眼中閃過的嘲諷之色:說什么父女情深,都比不得家主之位來得重要,真是虛偽至極。
見王可荊已經離開了,王祖仁才對王墨竹道,“你進來說。”隨即向其他人揮手,“大家都散了吧!”
家主都發話了,王家其他人就是再好奇也只能應“是”以后各自散去。
半晌之后,王墨竹離開了書房。
書房里再次只有王祖仁、王希城和王天南。
王祖仁的眼睛有些發紅,他看向王希城兩人,壓著怒火道:“城叔,天南,你們說怎么辦?”
王天南右手緊扣著桌案,咬牙道:“小丫頭片子欺人太甚!家主,這口氣,決不能就這么咽下了!”
王祖仁目露恨色,道:“自然不能就這么算了,可她的戰力太強,我們王家未必對付得了她,還是想個萬全的法子比較好。”
王天南嗤笑一聲,不屑道:“一個小丫頭,能強到哪去?我就不信以我們王家全族之力還殺不了她!”
王祖仁搖搖頭,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了一直不說話的王希城,問道:“城叔,您覺得呢?”
王希城顯得很是鎮定,他摸著胡子,緩緩道:“若是平時,我并不建議對她出手,那位韓姑娘定是有背景的,雖然不知道她背后的勢力到底有多強,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如今,是她要對付我們,我們就不能讓她了,所謂先下手為強。至于他的戰力嗎。”
王希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能瞬殺陶石,確實很強,不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可以聯合東方家。”
王祖仁點頭,起身道:“好!我現在就去東方家,此事宜早不宜遲!”
王希城也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天南看家。”
他們都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一直有一道黑影隱在窗外,將他們的談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東方家大廳內。
東方恒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之上,東方霄就坐在他身側的椅子上。
看著坐在下面的王祖仁兩人,東方恒抬著下巴道:“兩位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我們東方家與那韓傾月有死仇,我同意與你們王家聯手。不過……”
他頓了頓:“我家大長老與那韓傾月交過手,她的戰力不低,你我兩家聯手敗她肯定沒問題,但并不能保證必殺!”
王祖仁對東方恒略顯高傲的態度略有不喜,卻也沒有表現出來,只問道:“東方家主有何高見,不如說來聽聽!”
“呵!”東方恒得意一笑,“我們可以聯合林家,風雪那女人一定知道,何為唇亡齒寒!”
王希城和王祖仁對視了一眼,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是冰涼一片。
王祖仁點頭道:“可以一試!”
林家,議事廳!
風雪、林意武、大長老林常安、二長老林心玉、三長老林古之、四長老林風遠、五長老林樟和六長老林平,共八人落座。
從帝階的人數和實力上就能看出,林家要勝過其他兩家不少。
一位帝階后期,四位帝階中期,兩位帝階初期。
風雪皺著眉道:“王家和東方家的意思,各位長老已經知道了,那么,你們怎么看這件事?”
林心玉,是東戰城三大家族中唯一的一位女性長老,她的聲音略顯輕柔:“雖說是唇亡齒寒,可誰能確定那位韓姑娘會對我們林家動手呢?若是我等庸人自擾,可就不好了。”
三長老林古之揉揉額角,有些苦惱地道:“二長老說得對,也不對,若她只對東方家出手,那到是無所謂,畢竟是東方家惹了她,可是王家并沒惹她。根據王祖仁所說,她就憑著一點兒猜測便對王家趕盡殺絕,這等心性,能做出什么事情來,難料啊!”
四長老林風遠輕撫胡須,慎重道:“可是她有什么理由懷疑我們林家呢?”
大長老林常安開口道:“有理由,你要知道,東方霄在巖漿湖的出手很是怪異,他的本意是什么?他說他是一時沖動,東方傲的死也被說成了是因為乍一聽到家族死傷慘重,急火攻心而死。”
他搖搖頭,接著道:“但實際上,我們都知道那根本是無稽之談!東方霄對韓傾月出手根本就是在陷害東方家,從而讓東方恒上位。但我們能想到,韓傾月就未必能想到!她畢竟年紀不大,有人親耳聽到王可荊叫她傾月妹妹,她經歷的人心險惡能有多少?她不太可能想到一家的大長老會陷害自己的家族,那么她能想到什么?”
林古之神色微變,驚道:“她會想到,是王家或是我們林家借她為刀對付東方家!”
林常安點頭,無奈道:“不錯,所以她有懷疑我們林家的理由!”
此時,風雪終于開口了,她淡淡道:“我同意大長老的意思,唇亡齒寒,保不準她就會對我們林家出手,我們還是先下手為強的好。”
風雪一開口,所有人都不說話了,無數的事情已經證明了,風雪的腦子他們比不了!
“那夫人覺得,誰去比較好?”林常安問。
風雪道:“保險起見,我林家出動四位長老和二十位君階后期,由意武親自帶隊。到時,得到韓傾月身上的財物,自然也是我林家得大頭。”
風雪頓了頓,眼神快速地掃過在場所有人,將他們的神色盡收眼底,才接著道:“那么,誰愿意留守。”
眾人沉默,片刻后,林古之道:“我認為,大長老身為戰力僅次于家主之人,應該留守,至于剩下的一個,夫人您說了算。”
“對!”其余幾位長老聞言,紛紛表示贊同。
風雪沉吟片刻道:“那就五長老留守吧!”
黃昏時分。
東戰城三大家族林家的五位帝階和二十位君階后期,王家兩位帝階和十位君階后期,東方家一位帝階和五位君階后期。
共計八位帝階和三十五位君階后期,殺氣騰騰地沖出了西門。
見到的人無不議論紛紛:
“哎!你說,三大家族這是要干嘛?”
“不知道,三大家族雖然隱有默契,但相互之間的爭斗也是激烈無比,這聯手的事情真是罕見,也不知道是誰惹了三大家族的人?”
“哎!昨天我看到王家的大小姐王可荊帶著兩名君階后期逃回了王家,看樣子很是狼狽。你們說,今日他們三大家族聯手行動是不是因為這事啊!”
“哎你這么一說,我覺得極有可能,若是如此,在聯系東方家的事情,莫不是他們要對付的是韓姑娘。”
“你別說,可能性還真不小。”
“得了吧,那林家干嘛也參與,他們傻?”
“你才傻呢!唇亡齒寒你懂不懂!”
一名漢子嗤笑一聲,不屑道:“還唇亡齒寒,我看林家啊!分明就是看上了韓姑娘身上的財物,我跟你們說啊!那日在拍賣會……”
東戰城那處偏僻的小院內。
鬼一單膝跪在紫袍男子身前,匯報道:“少主,一切都按您的計劃,三家的主力已經出城了,而且林家的林意武也去了。”
紫袍男子聞言一愣,旋即不禁笑道:“真是閻王讓人三更死,無人能留到五更。我本以為林意武會呆在林家保護風雪,還在覺得有些麻煩。想不到風雪居然為了求穩把他也派了出去。真是天助我也,傳令下去,今夜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