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和壯碩青年齊齊變色,中年男子沉吟道:“少豐你覺得會事誰?”如此問,分明是已經有了猜測。
中年男子想的田少豐自然知曉,他微微搖頭道:“不確定,也許明天見過那對母女之后就知道了。”
中年男子眼中金光一閃,面露笑意,道:“少豐你也懷疑是跟著那對母女的那位強者?”
田少豐笑道:“不知道,不過,時機太巧,宋家母女剛到我們田城,就有人夜探田家,孩兒不得不懷疑。”
“嗯。”中年男人點頭,“正是此理,既然如此,明日少豐你親自去一趟,探探那對母女的底,也探探那位強者的底。”
“是。”田少豐點頭,“爹,傳訊給長老們,讓他們今夜小心些吧,以免那位強者有什么惡意偷襲了他們。”
“嗯。”中年男人點頭,“我這就安排。”
至于說拿下那人,一名八階強者憑他們一個田家想要拿下還是太難了,倒不如由著對方來去自如。
當然,前提是對方沒有做出有損家族的事情,否則,田家寧愿魚死網破也是絕對不會容忍的。
這是一個大家族不能失的傲骨!
月傾寒在田家府邸內搜尋了一圈,并未發現什么奇怪的地方,眼看著東方天際漸明,便返回了客棧。
辰時左右,房門被敲響,宋冰心的聲音傳了進來,“前輩,晚輩有事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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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傾寒起身走到門邊,打開門,明知故問道:“何事?”
宋冰心微微躬身,道:“前輩,田家的大公子田少豐來了,我娘讓晚輩來問您是否有時間過去。”
月傾寒微微頷首道:“走吧!”
既然是說好的事情,她自然不會食言。
“多謝前輩。”宋冰心忍不住微笑。
月傾寒隨著宋冰心來到宋玲瑤的房間,此時房間內還有三人,兩名老者,一名相貌陰柔的年輕男子。
兩名老者都是七階的修為,而那名年輕男子……
月傾寒眸光微閃,竟然是冰玉寒魄外加六陰之體,這年輕男子的運氣實在是太過差了一些!
冰玉寒魄就是月傾寒擁有的冰玉寒魄。
這東西是冰屬性的,追根究底是屬于陰屬性一系的,女子擁有最好,一般也都是女子擁有。
若是男子擁有雖然也無事,但總會讓那男子比其他男子略微娘氣一些,而且效果也不如在女子身上好。
而這六陰之體也是一樣,一般擁有陰屬性體質的,除了家族血脈傳承比如月家,否則大部分都是女子。
就像擁有陽性體質的除了血脈傳承比如南宮家,大部分都是男子一樣,月傾寒長這么大也就見過申屠英一個女子擁有陽性體質的,還是純陽之體。
而男子擁有陰性體質或者女子擁有陽性體質,最明顯的影響就是外貌,比如申屠英就比一般女子高一些,骨架略微大一些,容貌也更英氣一些,男子自然就是與女子靠近一些。
陰屬性的體質或魂魄大部分都是女子擁有,而面前這位,不但擁有冰玉寒魄,還擁有六陰之體,只能說,真是造化弄人。
不過世間之事有利有弊,這年輕男子擁有六陰之體,身體屬性便屬陰,冰玉寒魄在他身上倒是可以發揮出全部力量了。
月傾寒瞇了瞇眸子,既然如此,莫不是昨夜的探查已經被人家發現了,冰玉寒魄的厲害她這個擁有者最是清楚不過。
月傾寒打量那三人的同時,那三人也在打量她,尤其是田少豐,看到她的瞬間瞳孔就是一縮。
他有九成把握,面前這名清冷如仙的女子就是昨夜夜探田府,給他強大壓迫感的八階強者,當然,也不排除是他感覺錯了的可能性。
田少豐起身,抱拳笑道:“晚輩田少豐,見過前輩。”
原本坐在他兩側的七階老者面色都變了變。
來之前就說好了,若是田少豐起身說,“晚輩見過前輩”,對方就是七階強者,若是說,“晚輩田少豐見過前輩”,那就是八階強者。
田少豐的本事他們都是見過的,十分信服,于是紛紛起身,抱拳笑道:“晚輩見過前輩。”
月傾寒眸光微閃,這可算是下馬威了,她不動聲色,微微頷首,淡淡道:“不必多禮。”
雙方都沒有說什么關鍵信息,但田少豐和兩名老者的舉動無疑是在說,我們知道你是八階強者,你的底細被我們看透了。
而月傾寒面對兩位七階強者的晚輩禮絲毫沒有變色,反而淡然處之,就是在告訴田家,對,我是八階強者,且沒有任何想要隱藏的心思,因為沒必要。
僅僅幾句話,雙方對彼此的情況就都有了初步的了解。
月傾寒朝宋玲瑤微微點頭,坐到田少豐等人對面,取出一個玉盒遞給宋冰心,淡淡道:“冰心,給客人煮茶。”
“是!”宋冰心躬身行禮,面色平靜的接過玉盒,心里卻是喜滋滋的,前輩這毫不客氣的吩咐明顯是把她當成自己人了啊!
在場沒人是傻子,宋玲瑤自然是第一個察覺到,田少豐和那兩名老者也感覺到了這語氣中的自然。
田少豐眸光微閃,不著痕跡地看了宋冰心的背影一眼,一位八階女性強者,重點是女性強者,不是男的,愿意幫助一個十四歲,沒什么價值的小丫頭,能是什么原因?
第一,這位強者是個喜歡女人的,但看兩人看彼此的眼神就知道不是。
第二,小丫頭先輩對這位前輩有恩,這倒是有可能。
第三,那就是看上了要收徒,十四歲的四階,絕對算是天才了。
然而無論是第二種還是第三種,他們田家對這對母女的態度都必須慎重,不該有的算計一點兒也不能有,不是怕,而是沒有必要。
田少豐腦中在一瞬間做出判斷,朝月傾寒抱拳笑道:“前輩,晚輩今日來此不為別的,只為和宋玲瑤、宋冰心兩位合作。”
月傾寒神情淡淡,看了宋玲瑤一眼。
宋玲瑤心中了然,笑道:“我與冰冰不過是孤兒寡母,不知有什么能和田家這等頂尖大勢力合作的?”
田少豐笑道:“明人不說暗話,我們田家其實是想通過兩位和錢家家主錢浩宇合作,畢竟,我們田家和萬家是死仇這件事情天下人皆知,我們需要錢家。”
宋玲瑤面色不變,絲毫沒有因為自己只是個順帶而生氣,微笑道:“不知田家是如何確定可以通過我聯系上錢浩宇的,說實話,若是十二年前我有信心可以,可是現在,”她苦笑搖頭,“錢浩宇對我還是不是亦如當初,我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田少豐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有些佩服,被當做順帶而不變色,坦然說出昔日愛人如今未必愛自己。
這種事情他也能做到,可他是田家公認的下任家主,若是普通人,別說是更為感性的女人,即便是男人,能如此坦然的怕也沒幾個。
這女人,果然不一般。
田少豐笑道:“夫人客氣了,”他不動聲色的換了稱呼,“錢家主自從您離開后從未碰過任何女人,這還不能證明他對夫人的心嗎?”
宋玲瑤依舊是面色淡淡,連眼神都沒動一下,只笑道;“能說明,卻也不能肯定,萬一他是有別的原因呢?如今我和田家合作,到時錢浩宇卻不認我們母女,或是不認我許下的承諾,田家的怒火,可不是我們兩個孤兒寡母能承受的。”
來了,田少豐無語,這女人說了半天就是為了給自己留一條退路,或者說,給錢浩宇留一條退路,這兩個人可真是!
田少豐都想咬牙了,可他不能。
面色不變,田少豐笑道:“夫人說得有理,既然如此,我們田家愿意先和您合作,待日后錢家主若是加入自然最好,若是不愿,也就算了,我們田家絕不會強求,更不會難為夫人和宋小姐。”
這點賭他們田家還是敢的,成功了得到錢家的幫助,失敗,失敗了損失的東西也極為有限。
恰在此時,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飄了過來,田少豐三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其中一名老者明顯是愛茶之人,竟然微微瞇眼,面露陶醉之色。
月傾寒開口,淡淡道:“先喝杯茶吧!”
田少豐自然不會不給她面子,更何況他的確想嘗一嘗這茶的味道,便笑道:“多謝前輩。”
宋冰心那邊正好端著茶壺過來,茶壺是比較大的茶壺,估計能倒出來十多杯,顯然是因為人多特意找的。
宋冰心給屋中五人每人倒了一杯,笑道:“請用茶。”
月傾寒瞥了她一眼,宋冰心十分聰明,當即會意,走到月傾寒的身后站定,神情極為恭敬,分明的弟子舉動。
田少豐見了,心中已是肯定了九分這宋冰心乃是這位前輩想收的弟子,現在沒收應該是在觀察考驗。
至于做戲,八階強者會拿徒弟這種事情做戲?那可真是荒天下之大謬!
“多謝宋小姐。”田少豐微笑道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田少豐本身對茶沒什么研究,所以他只知道是好茶,卻不知道怎么好,但那磅礴的,相當于他這個五階修煉者修煉一個月所得的靈氣卻著實驚到了他。
其余兩位老者卻都是懂茶之人,一喝之下不禁紛紛贊道:“好茶!”
月傾寒翻手取出一枚玉簡推給田少豐,淡淡道:“田公子乃是冰屬性魂魄,又是六陰之體,因為你本是男子,身體屬陽,所以這兩者不但沒有幫到你,反而給你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導致你修煉速度較慢,身體較弱,這玉簡里有一部功法,勤加修煉,或可幫助你一二。”
田少豐終于變了臉色,天知道,這該死的體質是他最大的痛楚,這世上恐怕沒有人喜歡自己常年病歪歪的,他自然也不例外。
田少豐放下茶杯,一把抓起那枚玉簡貼在額頭,這個舉動倒是表現出了一點二十多歲少年人的急躁來。
他身旁的兩位老者也都露出了震驚和喜悅的神色,要知道,田少豐的性格和頭腦乃是下任家主的不二人選。
奈何他天生體弱,修煉速度也受到了連累,二十五歲才五階初期,這對于田家下任家主來說算是極慢了。
為此家主和族中長老全都操碎了心,若是今日能解決了,付出再大代價家主他們恐怕都是愿意的。
兩名老者都下意識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兩雙老眼死死盯著田少豐,看著他的臉色從迷茫到震驚,再到狂喜,兩名老者心中基本上有數了。
半晌,田少豐放下玉簡,站起身,朝月傾寒深深鞠躬,朗聲道:“多謝前輩大恩,前輩大恩晚輩永生不忘,若是有什么需要晚輩做的,只要是晚輩能做到的,晚輩縱死也會為前輩做到。”
月傾寒坦然受了他的一禮,淡淡道:“不過是本功法,你收著便是。”她起身,“你們繼續談,我先回去了。”
她抬步向外走,淡淡道:“冰心,你跟我過來。”
“是,前輩。”宋冰心點頭,快步跟上。
田少豐卻道:“如此大恩,即便前輩不求回報,晚輩也會記在心上,來日若有機會,定當回報。”
“嗯。”月傾寒無所謂的嗯了一聲,拉開房門,帶著宋冰心走了出去。
月傾寒這一手一舉數得,第一,告訴他們,別以為我只是一個人,我的底蘊很深,不是你們田家能輕易得罪的人。
第二,施恩卻不求回報,田少豐只會回報的更多,因為他會想借此和月傾寒搭上關系。
就像某些小說里男生無意間傷到女生后非要請人家吃飯,差不多的意思。
第三,那就是高人風范要做足了,有些時候不能太和藹,那樣會讓人覺得你好欺負,所以,月傾寒果斷走人,將剩下的事情扔給宋玲瑤解決。
宋玲瑤也是很懂,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田公子,不如我們繼續談合作的事情,如何?”
也許是剛才已經破功,田少豐這次沒有憋住,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笑道:“好,我們談合作的事情。”